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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3:00:16 作者: 月沉星野
「仇人呢?知不知道他和誰有仇?」
兩位老人沉默了良久。齊麟明白他們應當是不知道的了,別說是成年人,就算是還在初中的小孩遇到什麼事也不全會和父母說。
冷櫃室裡面的氣氛和冷櫃一樣冷。最後還是門口響起的車輪聲打破了這份夾雜著悲傷的寧靜。
那是另外一輛推屍體的小推車,推著車子的是小王,看樣子他已經把第二個案發現場給處理好了。
「哥,齊隊……新人,都在呢?」他把小推車放到高曉龍身邊,準備將屍體放進冷櫃。
可是旁邊的老婦人一督沒有蓋嚴實的新屍體,忍不住喊了出來:「張旭,這是張旭啊。」
她的聲音哆哆嗦嗦,說話都說不清楚。時樂趕快扶住老婦人,「奶奶,能不能仔細說一說?」
老婦人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淚,因為太過悲傷連話都說不清楚,只能邏輯混亂地說著。
齊麟在腦海里大致捋了捋線索。
第二名死者名字叫張旭,同樣是73年生人,是高曉龍的初中同學以及中專同學,畢業後和高曉龍進了同一家電子廠。
同一天死了兩個關係密切的人,這是連環作案,但是他們的關係重合度實在太高,這範圍排查起來屬實不容易。
從初中到社會他們的關係都密切,可能殺死他們的可能會是這一長階段的任何一個人。
這無疑是在漫漫時間長河中尋找一粒沙子。
「對了,奶奶,您之前說他從小就有幾個特別好的朋友,包括這個張旭嗎?」時樂問。
「包括,不光他,還有一個叫趙煜堂的,他們三個從小就是很好的朋友。年前好像還聽他們打電話說要合作什麼事情來著……」
聽到這裡,齊麟心中大致有一個輪廓了。他向著小王使了個眼色,小王隨即走了出去。
……
審訊室的色調是灰暗的。從裡面往外看沒有一扇窗,只在座位對面有一個巨大的反光玻璃。而座位背後的牆上會貼上紅色的貼紙,如果仔細看,那是八個大字。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至於座位可不是什麼舒服的沙發,那是一張簡易的木質椅子,上面放著一塊木板,木板的一旁有一個洞,俯下身從側面看還能看見缺口處被手銬磨花的痕跡。
此時,趙煜堂就坐在這樣的椅子上。
他的對面是兩個警察。一個劍眉星目,不笑的時候嘴角微微向下,給人以不怒自威的感覺,而另一個看上去就和善多了,小狗眼,高鼻樑,棕黃色的頭髮和白皙的皮膚精緻地像一個洋娃娃。
那個洋娃娃刑警把兩張照片擺到了他的面前,「趙煜堂,你看看你認不認識他們。」
照片上是之前的兩個死者的生活照。
趙煜堂的目光平靜地拂過照片,隨即微微開口,淡然道:「不認識。」
「你再仔細看看。」這次時樂把照片抽走,換上了兩張證件照。
「嗯,這下認識了。」趙煜堂神色漠然的隨手一指,「這是高曉龍,這是張旭。」
「很好,看來你記起來了。」時樂坐回他的座位,「昨天晚上十點你在幹嘛?」
「十點還能幹嘛?在家裡睡覺。」趙煜堂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時樂。
「有人幫你作證嗎?」
「我又沒有結婚,哪裡有人能幫我作證?」趙煜堂怪笑兩聲,「要是我能有人幫我作證,你們就要用另一個罪名抓我了。」
說完,他用嘴型說了一個異常下流的詞。
時樂的臉頰瞬間湧上緋紅,但他好歹是警校的高材生,這點心理素質還是有的。他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呼吸,繼續問:「那你今天上午六點在幹什麼?」
上午六點是張旭的死亡時間。張旭同樣死於刀傷,但是和高曉龍不同,他只有肚子被刺了個洞,直接傷及了脾臟當場死亡。
可趙煜堂卻抓住時樂臉紅的樣子不放。他把手指扣成環狀,塞到唇間吹了個口哨,「小朋友,你還是個雛兒吧。」
時樂終於忍不住了,他支吾兩聲,沒有說出話,然後帶著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齊麟。
齊麟自然感受到了時樂的灼灼目光,但是齊麟沒有說話。
時樂只好硬著頭皮拍響了桌子,「趙煜堂!這是審問,你嚴肅點!」
這一吼把趙煜堂和齊麟都給嚇到了,齊麟也沒有想到看上去這麼好說話的時樂居然能有這麼凶的一面。
趙煜堂深吸一口氣,「睡覺,現代人哪裡有六點就起來的啊。同樣沒人證明。」
時樂按了按筆,按照本子上齊麟給他預設好的問題提問,「你最近一次見他們是什麼時候?」
「上個星期三,東區的韓式烤肉。」
「目的。」
「朋友見面還有錯嗎?」趙煜堂對答如流,「我們在一起說了以後要一起創業的事情。」
剛剛從老婦人的話中確實聽說了這件事情,三個人要聚在一起干一件大事,但是事情還沒有開始干其中兩個人就死掉了。
為什麼?
「他們曾經有過仇人嗎?」時樂問。
「年少輕狂的,人生路上總有那麼幾個仇人吧,只是程度不同罷了。」趙煜堂習慣性的摸出煙盒想要抽菸,卻又想到這是警局,悻悻收回了手,「警官,這件事情和我真的沒有關係,要了解的事情都了解完了就讓我走吧,我還要去咖啡廳打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