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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53:58 作者: 黛色正濃
    看到季聊盯著小美人出神,安排好這一切的曹總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上次因為緒靈靈自作主張,害得他被季風和旁騁兩面夾擊,生生葬送了半壁江山。

    這次,他可是專門花了大價錢,打聽的穩穩的——季聊和林遇的離婚也不算是空穴來風,兩個人自動季風和旁騁成功解綁就沒了勾連,此時那位大小姐也早就出國玩自己的了,而季聊雖然看著冷肅,實則也是年輕氣盛,肆意妄為。

    他窩囊了這麼多年,如今總算是熬到了頭,沒了頭頂的緊箍咒,哪有貓兒會不偷腥呢?

    曹總掃過正在給季聊敬酒的女孩子,曹總心裡不由地得意。

    這可是他親手挑的人,和那位大小姐……不說有六分像,卻也算得上是個出挑的美人。

    季聊要是對那位有些情分,那今晚這事妥妥能成,要是真像傳言裡說的那麼厭惡,那就當做是送他的玩物。

    年輕人,滿肚子陰謀算計,又血氣方剛。發泄發泄,也是能理解的。

    只要他痛快了,那他的不痛快很快就可以迎刃而解。

    他正想著,突然就聽到酒桌上「嘭」地一聲。

    女孩子捂著臉尖叫的聲音驟然響起,她一臉的慘白,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曹總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季聊,只見他一隻手支著額頭,一隻手懸空放著,鮮血從冷白的皮膚上滑落,砸在破碎的高腳杯碎片上,就像是一朵朵蘸了胭脂的薔薇。

    怎麼回事?伺候人都不會?他狠狠地剜了眼女孩。

    女孩低下頭,想到自己方才摟上季聊的大膽行為,她一咬牙,鼓起勇氣伸手握住季聊的手指,「季總,您流血了,讓我到房間幫您包紮吧?」

    季聊停住手裡的動作,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投向女孩的臉,像是要透過那層皮囊直直地看到了靈魂深處。

    「離遠點,別讓我再看到你這張臉。」

    年會還沒結束,曹總拍馬屁拍錯了地方的事情就傳遍了飯局。

    「我要是季聊,看到那張臉也覺得膈應。」

    「曹總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人家都急著避諱,他還主動送上去?」

    「大庭廣眾的,這中反應……那倆鐵定是撕破臉了,怪不得各玩各的。」

    「我看還是曹總太是心急,投其所好也要有個度,這要是私下送過去,可不就成了……」

    身陷風暴中心的季聊一回家就衝到了浴室,一路上強壓著的醉意和怒意猛地衝上心口。

    那個和林遇有四五分像的女孩突然閃過腦海,脖頸上的溫熱觸感再次浮現,他只覺得渾身不痛快,胃裡翻滾。

    明明身體到心理上都覺得極為噁心,可是怎麼都吐不出來。

    冰涼刺骨的水汽里,他反覆搓洗著自己。

    「你那會躲了。」

    耳畔突然響起高子鳴的話。

    他在回來的路上突然輕飄飄地說,也不管季聊有沒有興趣聽,自顧自地說:「你知道你什麼會躲嗎?」

    意識有些朦朧,腦海里一下湧進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季聊跌跌撞撞地回到臥室,把自己撂倒在床上,感覺眼皮減重,四合漆黑。

    林間的蜘蛛編織著淡淡的惆悵,季聊聽到一陣鹿鳴,夢境裡突然出現一個捧著薔薇花的女孩。

    少女突然消失,季聊就跟著身影不斷地往深處跑。

    他爬上巍峨高山,穿過潮濕的洞穴,趟過一大片蘆葦地,最後撥開層層疊疊的霧氣,在池塘邊看到了穿著白裙子晃悠著細嫩小腿的少女。

    他站在原地,捨不得製造出一點點動靜,可突然眼前的女孩卻若有所悟地回過頭,朝他揮了揮手。

    她雙手撐在地面,滿眼的天真爛漫:「季聊,你終於趕來救我啦?」

    池塘里倒映著他們的身影,她眉宇間的驕傲如朝陽升起,裙擺里的碎步宛如林間小鹿。

    季聊伸手想去抓,可腳下突然冒出一條張開血盆大口的蛇。

    他跌落在泥漿里,張大嘴巴,卻只能發出瘮人的嘶嘶聲。

    季聊猛地驚醒,天色仍是至暗時刻,他盯著被清空的天花板,乾淨簡潔的裝飾透著一股逼人的冷寂。

    只有在這時候,他才明顯感覺到這偌大的別墅里,真的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原本盛滿鮮花的操作室里只剩下幾篇殘存的枯葉,被各種設計類書籍塞得滿滿的書房裡再也沒有淡淡的茶香,主臥里的婚紗照也被拆散堆放進倉庫,屬於這棟房子女主人的一切痕跡,都被抹平清空。

    季聊下意識攬過旁邊的位置,等手指確確實實地撲了空,他才意識到林遇是真的離開了自己。

    「你知道你為什麼從不抗拒她嗎?」

    耳畔響起高子鳴的問話,季聊突然徹底清醒過來。

    人心會撒謊,可是身體不會。

    他討厭被觸碰,是因為不喜歡。

    可是這兩年,他從未抗拒過林遇。

    那些燥熱環伺的夜裡,他渴望,貪婪,得寸進尺,只可能是因為

    ——他早已愛上了她。

    第42章 「東方仙子」 「第三者」……

    大年三十, 冰冷的城市邊緣肅穆沉寂。

    穿著黑衣的男人彎下腰,將一大簇白花夾竹桃放在墓碑的左側,空出的位置仿佛是再等待著另一束花的降臨。

    等到焚香堆砌, 花朵微垂, 墓碑上女人淡漠的笑臉似乎都有些模糊,身邊也沒有響起同往年一樣的軟和溫暖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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