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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57:47 作者: 沢魚
殷有悔便建議乾脆直接去玄機樓,裴霽是玄機樓修士,守株待兔總沒有錯。
於是二人又奔玄機樓而去,只殷有悔靈石不多,又身有暗傷無法長時間御空,昊空又是個徹底沒有錢的,坐不起傳送陣,還要靠雙腿走。
走在城鎮中,昊空更像是鑽進水池的魚,頂著張笑臉,逢人便要聊上幾句,殷有悔都恨不得躲著他走。
但人族的世界卻不像叢林中法則簡單粗暴,昊空遇到的也不全都是善人,有人以組隊採藥名義扔他進妖獸群做餌,有人想騙他為奴,更不乏搶錢騙苦力的。
有回殷有悔一眼沒注意,昊空就被邪修抓去充作藥人。
為了救他回來,殷有悔暗疾復發,在破廟裡做了一晚上噩夢。
夢裡的女人含情脈脈,男人卻是一臉驚恐與忿恨。
「你為什麼還活著?!你為什麼要回來!」
夢中似乎沒有人看到殷有悔,殷有悔卻被心底生出的寒意冷到瑟瑟發抖。
鮮血與碎肉將夢境染成一片模糊紅影。
「跟娘走,咱們一家三口一直在一起,好嗎?」
「不!」
殷有悔猛地坐起身,冷汗侵蝕了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隨著喘息而動。
昊空小心翼翼端著半碗水,遞給他問。
「你夢到什麼了?喊了一晚上爹娘。」
「沒什麼。」
突然出現的腦袋讓他總算從夢境中抽離,殷有悔抹了把臉,接過對方手中的碗。
他一直端著沒喝,昊空也沒在意,喜滋滋道。
「我打聽到了,有斷雲門的修士說,裴霽去了斷雲門,和郝嫻一起。」
殷有悔低著頭,忽然問。
「你恨他嗎?裴霽。」
「啊?」
昊空很認真的想了一下。
「可能會恨吧,我不知道,就像你說的,如果我沒有死,他將活人的靈魂塞進玩偶,對我肯定不公,如果我死了,明明都死了,幹嘛非逼著我再活一次,除非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那我應該會感謝他,這種事情我說不準的嘛,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殷有悔又問:「如果是你讓他復活你,但你要做的事情是一件錯事呢?」
昊空:「那他就不應該復活我,復活我本身就是一件錯事。」
二人又在破廟裡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昊空醒來時發現殷有悔已經不見了,卻給自己留下了身上所有的靈石和一封信。
「我要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你也應該去做你要做的事情,找到裴霽,千萬別忘了。」
昊空有些失落,他又反覆看了即便那封信,想了想,將『找到裴霽』四個字也刻在了胳膊上。
「千萬不能忘了,這是我要做的事。」
十九年後,容貌未變的昊空終於來到了斷雲門。
「四年前裴霽就走了。」
小弟子看著他因攀山而血肉模糊的雙手直嘖舌。
「我送你下山吧,你去玄機樓,他應該在那裡。」
然而當小弟子將人送到山腳下,再回頭,卻發現那人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天,見鬼了?」
隔日,身處大陸另一端的昊空再次帶著空白的記憶甦醒。
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找到裴霽?」
………………
「從洗劍池出來都快四十年了吧,你還沒閉關?」
裴霽無奈道。
「有事未辦,心中難安。」
紅鸞想了想道。
「空空?倒是有這麼個人,不過尋的不是我們家小嫻嫻,卻是你。」
裴霽忙問。
「那您知他找我何事?」
紅鸞搖頭:「他沒說。」
提起這人,紅鸞也覺得奇怪的很。
「那日我剛從山下回來,這人就守在山門外,見我過來就問裴霽在不在,說他找了你很久,我說你應是在玄機樓,然後就接了掌門的傳訊,等我回頭再想問問他時,那人竟莫名其妙消失了。」
裴霽心道這定是昊空無疑,拜別二人,回去便問裴飛塵佛子九轉之事。
同為四大仙門,宗內辛密互相多少都會了解一點。
「……除此之外,每次轉世都會隨機出現在不同地方,為了佛子的安全,其行蹤有佛道聖光遮掩,莫說外人,便是佛門自己都無法推算出他轉生之所。」
裴霽都連續找了兩個十九年,兩次皆陰差陽錯沒能與昊空碰面。
「爹,這次回來,我就在宗內閉關,不出去了。」
裴飛塵一喜:「可是要進階?」
裴霽:「那要看孩兒的運氣與機緣了。」
主動找不到,就守株待兔試試看,這次他就身在玄機樓,說不準,昊空找的還真是自己。
「對了爹。」
裴霽又道:「若郝嫻出來了,麻煩爹通知我一聲。」
裴飛塵笑著點頭。
「放心,她的事我記著呢。」
裴霽前腳走,裴飛塵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斷雲門洗劍池,玄機樓碎星灘,萬象塔萬佛龕,蓬萊閣道心湖,這四處禁地哪一個都不是可以久居之所,裴霽十五年,求《星辰訣》殘篇,已在四大仙門中引起了不小動盪。
而郝嫻如今已在其中三十八年,有沒有求得烙印倒是其次,人還是否活著都說不準。
合歡宗里,紅鸞也在發愁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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