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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57:47 作者: 沢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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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宗不僅高看了郝嫻的舞蹈水平,也高看了民眾對這場比賽的認真程度。
五十位現場觀眾提議的伴奏大半都不能稱作為曲,只能稱作為曲兒,高雅的、有藝術性的不超過一個巴掌,其他不是樂妓館當季流行曲,便是朗朗上口的兒歌。
但好歹前面這些妙音宗的人還都算聽過,而雲自明創作出來的土味說唱,卻是讓妙音掌門滿頭霧水。
「《道德慢搖》?這便是雲道友新做出的曲子?」
天音掌座臉比天黑:「此雲非彼雲,不是我作的!」
他伸出手,想搶回來那張匿名選票:「撕了,換下一個!這玩意是誰放上來的?!別讓我抓到你個臭小子!」
他用後腦勺也猜得到,這一定是自家逆子動的手腳!
然妙掌門見他這麼緊張,語氣中又對作曲者表露著一絲藏不住的憤怒與熟悉,反倒認為這歌曲有什麼獨到之處,且一定於合歡不利。
「不用換了,就這個吧,既然選到了它,總要公平才對。」
她說著便把這張紙條扔進了木匣,又手腳飛快在上面布置了法陣。
「按順序,木匣吐出哪張符籙,我們便用哪張符籙上的曲子,可好?」
天音掌座看已無法挽救,索性黑著臉拂袖而去。
愛誰丟臉誰丟臉吧,莫拉上我!
合歡宗其他人表情也都有點古怪,盯著那匣子看了半天。
萬樂天:「那可說好了,不管跳成什麼樣,比成什麼樣,你們都不能翻臉吵鬧哈?」
被接連質疑,妙澗月有些不快,她輕哼一聲,伸手拋出木匣,木匣遙遙飄在半空旋轉兩周又吐出個符籙紙團。
「《春雪頌》」三字在半空中浮出虛影,擂台周遭很快響起了對應的奏樂之聲。
妙音宗一女修率先上台,宮新煙緊隨其後站到她對面。
兩人以舞者的姿態相互行了一禮,隨後便分別站在擂台兩側,隨著音樂開始翩翩起舞。
《春雪頌》是滄瀾界一首極古老的曲目,曲調歡快卻不失悠揚,描述的是早春時節乍暖還寒的雪景,有種『瑞雪兆豐年』的喜悅之意。
台上兩位舞者也分別如早春的仙子一般,步履輕盈身姿縈轉,舞出了曲中意境。
在郝嫻看來,宮新煙的舞蹈技巧或許更勝一籌,只見手中緞帶化為銀白閃爍星辰之色,如飛舞的雪花,時緩時急,時舒時驟,在暗夜中仿佛真有團團晶瑩被她的肢體吸引,久久不願飄落在地。
然那妙音宗女修的舞,卻很快將郝嫻等一眾觀眾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並令其呆愣在地嘆為觀止。
這是郝嫻第一次見識到妙音宗修者的舞蹈,她們也當真能稱得起『舞修』二字。
與白天大部分修者的舞蹈不同,妙音修者並非在藉助靈力為自己的舞蹈動作增光添彩,而是以舞蹈構建出了一種特殊的靈力法陣。
妙音女修初時動作並不驚艷,似只是兒童玩鬧,隨意的舒展著四肢罷了,可若多看上幾眼,便會覺得她每個動作都如此恰到好處,不矯揉造作,也不死板單調。
如果說宮新煙是仙子,那妙音女修便是精靈,真正的,由雪孕育的世間靈物,她舉手,天空便落下粒粒細雪,她投足,大雪便似鵝毛紛紛墜落。
漸漸的,盛夏之夜,舞台上卻出現了大雪飄揚的奇景,內場觀眾皆覺便體生寒,有人伸手去接,竟真有雪花融化的濕潤之感。
與她同台竟演的宮新煙感觸更甚,自然中的雪花無法影響她的緞帶,可妙音修者的雪,卻叫她覺得陷入混沌泥沼,莫說手腳,便是腰肢擺動都愈覺滯澀。
「這幻術……」
軒邈掌座不知何時已經直起了身子,臉上也換上了肅容。
「竟含神魂攻擊之力?怪不得……」
妙音掌門也有些微微驚訝。
「掌座好眼力,世人皆知我妙音擅幻術一門,但能看出神魂法門的卻是少之又少。」
她先是一笑,可見對方不接話,臉色又立馬沉了下去,緊抿著唇,也不再發言。
滄瀾界擅幻術的宗門不少,若說能力,妙澗月自認妙音當屬第一,但妙音的幻術施展需依託舞藝,又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鋪墊孕育。
長此以往,被人嘲笑出招太慢不說,還總有人說她們的幻術就是為了取悅勾引,其言語之輕佻無狀,她聽著都覺得污耳。
妙澗月本以為合歡遭人誤解輕視許久,或許能理解他們心中不忿,所以才在合宗之際主動歸附尋求庇護,卻不料合歡也不過是世俗之人罷了。
怪不得什麼?怪不得她們這些女修被叫做『滄瀾禍水』?
妙澗月正在一個人生悶氣,對合歡的好感值噗噗噗往下直掉,卻突聽旁邊幾聲響亮的巴掌。
「妙!妙極!」
軒邈掌座連夸兩聲,在眾人對妙音的喝彩聲中扭過頭看妙澗月:「世間竟有如此精妙之術,貴宗的舞蹈真是太棒了,哦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妙澗月先是一愣,再看看台上,輸掉的合歡弟子非但未露不服之色,竟也是面露欽佩對自家弟子鼓掌,頓時便紅了眼眶。
軒邈掌座被嚇了一跳,她在合歡見過的女弟子也算百花齊放了,但動不動就敢在自己面前哭的還真沒幾個。
「哎哎?我剛才真沒聽見,不是故意的,你別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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