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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4:25 作者: 老天鵝啊
他甚至可能會認為我對他的所有好意都是渣女在玩耍。
或者認為他所感受到的好意其實都是自作多情。
這樣的預測帶給我的感覺,幾乎可以用恐懼來形容。
我覺得我的表情這輩子也沒這麼凝重過。
那如果我們拓寬一下思路,有沒有可能,我勇敢一點,真的一條路走到黑呢。
這麼想著,我的心顫顫的,手也有點抖了。
如果我真的決定要認真談一場戀愛,那我肯定是奔著結婚去的,畢竟我23歲了,已經過了法定的結婚年齡。
到時候我要怎麼跟媽媽介紹陳先生的情況呢?
我可以說他很會做事情,很會生活,工資不低,事業心很強,有責任心,溫柔又堅強。
除此以外呢?
我要說他有個惡貫滿盈的父親,連他出車禍都不給一分錢嗎?
我要說他被遭受過家暴的母親養大嗎?
我要說他接下來幾年得供他的妹妹上大學嗎?
我要說他性格太倔老在外頭惹是生非嗎?
我要說他沒有脾臟,連「身體健康」這一條都不能完全滿足嗎?
想完這些,我的手又不抖了。
我不能跟媽媽說這些話的。
我要是說了她不知道得有多擔心,甚至會懷疑自己的女兒是被人給騙了。
這時我倒思考了一下,我媽會對我的眼光有點信心嗎?
她總是那麼了解我,那她知道我腦子其實還算靈光嗎?她會明白我看中的人大概率是真的很優秀嗎?
至少看上陳先生之後,應該很難有別的男人能入我眼了。
這麼想來,我竟覺得最有可能的結局是,等我30多歲了,他未娶我未嫁,到時候我家裡頭對我的終身大事差不多也麻木了,然後我就可以自由發揮了。
嘖。
就等開飯的這一會兒工夫,我連孩子在哪上學都快想好了。
*
晚飯規格確實比午飯高很多,涵涵忙前忙後,給我們這桌拿了幾瓶可樂和一瓶白酒。
師資部部長拿著酒路過,直接把一瓶干紅放我們桌上,起鬨說:「涵涵把可樂拿回去,喝飲料多沒意思,給女老師開瓶紅的!」
話音剛落我就把可樂給開了,然後裝出一臉懵懂,抬頭看著涵涵和師資部長。
師資部長明顯地翻了個白眼,涵涵語氣裡帶點責怪:「哎呀小王手怎麼這麼快呢,算了算了,開了就喝吧。」
然後在背後給我豎了個大拇指。
我們其他人想不喝酒可以,但涵涵肯定不能,他是真得應酬。
而且我很快就看出,他這人酒量不行——大概和思思是同一種體質,喝酒不上臉,但迷糊得比誰都快。
他顯然很清楚自己酒量淺,也積累了一些小技巧——每次喝完酒就拿毛巾擦嘴,其實是把酒吐在了毛巾上。
不一會兒他那條毛巾就吐滿了,往下滴著白酒。
我就悄悄地把我的干毛巾換到他那邊去。
我是真的很煩酒桌文化這種東西。
我家人喝不醉還好說,但我也見過喝醉了的,那叫一個「爛醉如泥」、「不成人形」。
所以我很怕看見平時春風和煦的涵涵也變成那樣。
吃到一半時,各部門開始輪流去向大佬飛敬酒,涵涵也注意著動向,並挑了個合適的空擋喚我們道:「走走走,我們也去敬大佬飛一杯。」
於是我們就像小雞跟著老母雞一樣,跟著涵涵走。
在大佬飛面前涵涵沒搞什麼么蛾子,結結實實一杯白酒下肚,當場人就晃了晃。
我吃驚地看向他——老哥你這酒效力也忒快了點。
也就是這麼一吃驚,導致我端著可樂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對面大佬飛已經幹了一杯,抬眼就見我拿著滿滿的杯子愣在那裡,便沖我和藹地笑笑:「小王可樂還不能喝完?」
尼瑪。
陳先生說得一點不假,大佬飛是真的有點陰,一點都不敞亮。
他可能覺得他幹了,我沒幹,這是對他的不尊敬。
這種過家家一樣的「遊戲規則」讓我覺得非常幼稚。
但我也不能說啥,人家畢竟是校長。
於是我就在眾人的注視下咕嘟咕嘟表演喝可樂。
鑫姐和大佬飛同桌吃飯,慣會投其所好,見涵涵喝完一杯,幾乎立刻又拿過涵涵的杯子給他滿上:「老聽說涵涵海量,可算有機會跟你喝一回了!來,涵涵,我先敬你一杯!」
涵涵臉上掛著無意識的微笑,我估計現在給他倒杯核廢水他都會喝下去。
杯子叮得一碰,涵涵和鑫姐雙雙飲下。
圍觀群眾大聲叫好,涵涵喝完就扶住了桌子。
我看見鑫姐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滲出,她隨意地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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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防止大家有啥特殊的期待,我先說一下,小王雖然喝不醉,但是是不會幫忙擋酒的。
一方面她只是個普通小職員,她沒有任何替喝的立場,她就算喝了也沒人認帳的。然後她也不是很會站出來撐場子的人,更不想暴露「自己其實很能喝」這件事。
所以「能喝」將只是小王的一個隱藏技能——除非她判斷涵涵再喝就要進醫院了,否則她是不會站出來的,而涵涵這樣的人顯然也不會讓自己被欺負成那樣(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