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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4:25 作者: 老天鵝啊
    她覺得不管陳先生表面再怎麼一本正經,他總歸是有幾分那方面的潛質在的——既然開了一家這種網店,就足以證明他動過吃軟飯的心思。

    但是在玩第二場劇本殺——也就是《醉暖閣》時,她發現陳先生全程一直在躲著她,任何肢體動作都在與她劃清界限。

    他甚至借用和阿奇之間的那場衝突,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至少我是陪玩不是陪床,而且我也沒陪有夫之婦。」

    思思意識到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也就是那之後沒幾天,碧蓮開口向思思索要陳先生的網店連結。

    畢竟種豬找來劇本殺店子裡的時候,同時看見了阿奇和陳先生,那如果想幫阿奇轉移視線,陳先生就是最佳人選。

    碧蓮當時也不知道思思有這麼多心思,就大概地跟思思說了一下自己的計劃。

    她說:「反正只要稍微查查消費記錄就知道他和我沒關係,對他來說也沒什麼損失——而且你不覺得好玩嘛?一個陪玩還那麼多『職業操守』,我還真想看看當他不得不陪陪有夫之婦的時候,他會是什麼表情。」

    而那時思思的心裡,也打起了自己的算盤。

    可能生活上的壓力、一次又一次地賺快錢,都無法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那如果他連工作都沒了呢?

    思思和碧蓮不一樣——碧蓮連一天班都沒上過,思思畢竟還是在公司里待過的人。

    她很明白在這些人多嘴碎的地方,流言一旦產生,便不是「解釋清楚」就能停止的。

    按種豬的智商和脾氣,一旦鬧到陳先生的公司去,立刻就可以把他的名聲搞臭。

    然後他的公司就會鄙視他,他的上司就會壓迫他,他的同事就會排擠他。

    他終將不得不捲鋪蓋走人,因為一場冤枉而徹底失去經濟來源。

    到那時,什麼自尊、臉面、操守,都將是扯淡。

    直到和我喝酒的現在,思思依然認為,如果那個人工客服沒有在無意間將這一切暴露給陳先生,那她最終是會成功的。

    我一言不發,只是和她碰了下杯子,仰頭把杯中奶酒一飲而盡。

    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都不忍心告訴她,這工作陳先生本來也不想幹了啊。

    *

    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有點佩服碧蓮和思思。

    我佩服她們的自信,她們似乎總認為自己玩得過陳先生。

    這樣的自信或許來自於她們對自己「上等人」的定位——她們所俯視的東西,必然可以被撥弄於指尖。

    這樣的自信也來自於她們的無知——她們對我們的生活方式太想當然了。

    碧蓮因為從未工作過,便不知道公司里人言可畏。

    思思因為見慣社畜,便以為一份工作就可以致人於死地。

    此時碧蓮已經趴在吧檯閉起眼睛,思思也開始暈暈乎乎。

    我將空杯放下,感覺自己好像個大俠。

    我說:「思思啊,你有真正理解陳先生說的那句話嗎?」

    思思模模糊糊地應我:「哪句?」

    我說:「人只要願意活,有的是法子解決『如何活』的問題。」

    思思問:「什麼意思呢?」

    「這是在說生命的力量啊。」我看向她,「有些人雖然貧窮得一無所有,不得不靠出賣勞動力為生,但他們才是社會財富的創造者,是未來新社會的建立者。永遠不要低估他們努力生活的決心,永遠不要誤以為自己可以在他們的世界中攪弄風雲。一份工作沒了,還可以用其他手段謀生,這世上多的是不管在什麼境遇下都不會軟弱和妥協的人,他們有的是法子解決『如何活』的問題。」

    思思喝多了,也不知道聽不聽得見,只是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在我說話時,小姐姐收走了我的空杯空盤,此時已將第三杯酒和酒肴遞到我面前:「這一杯是金酒base加蘇打水和桂花黃瓜糖漿,有著清香的甜意和綿密的氣泡感。搭配的酒肴是小香菇。」

    我說:「稍等,容我先去趟廁所。」

    *

    在聽思思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時,我其實有過憤怒的時候,但是聽完之後反而覺得不氣了。

    有種招式花里胡哨,然後傷害為0的感覺。

    倒是兩杯酒下肚,撐得實在受不了,上廁所才是當務之急。

    廁所在碧蓮那一側,當我輕聲哼唱著「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走出來時,恰看到了碧蓮用酒液寫在桌上的,尚未乾涸的字跡。

    可能她當時也在思考陳先生給我的備註是什麼意思吧,我看見桌面上寫的是一個「美」字。

    而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這字正好是倒過來的。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備註的含義,因為我分明地看到了三個字——

    大,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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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黑色的字越碼越紅。

    第52章 門當戶對

    怎麼說呢,雖然是罵我,但是對於「分析出箇中玄機」這件事本身,我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所以我立刻就告訴了思思和碧蓮,換來的只有她們的無情嘲笑。

    她們似乎並不能理解這種拆字解字的樂趣。

    隨意吧。

    我不高興地在心裡罵她們膚淺,拿毛巾擦了把汗,然後悶頭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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