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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4:25 作者: 老天鵝啊
    思思聲音悶悶的:「你們在工作場合關係很好吧?」

    我說:「還好吧。其實不是同一家公司,只是同一個寫字樓而已,甚至還有點競爭關係。」

    思思晃著酒杯,問我:「你知道他喜歡你嗎?」

    我差點被炸魚皮嗆著。

    捂著食道艱難咽下後,我問:「何以見得?」

    碧蓮轉向另一邊笑去了。

    思思撅著嘴巴:「你跟阿奇私聊的時候,他不是從聊天軟體催你嘛。當時我看見他給你的備註了。」

    「他給我備註啥了?」

    「『美』。」

    我這還正等著思思說下一個字呢,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陳先生給我的備註就這一個字。

    我說:「哪個『mei』?」

    思思說:「就美麗的美。」

    我說:「你沖這就判斷他喜歡我,也太草率了。」

    思思又跟我碰了下杯子:「怎麼呢?」

    我說:「因為太俗了。」

    何止是太俗,簡直是俗不可耐。

    他就算給我備註個「美女」我都能懷疑是我長得撞他審美上了,但是就一個「美」字絕對不正常,這裡頭必有玄機。

    我一邊思考一邊自顧自喝著:「你等我想會兒,他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思思也喝起了悶酒:「隨意啦,不管他是不是那個意思,我都沒機會了。」

    我側目看看思思,問了句廢話:「你喜歡他?」

    思思瞄我:「你不喜歡?」

    我轉回頭去喝酒:「我頂多算是有點迷糊。」

    思思不甘示弱:「那我也是有點迷糊。」

    然後我倆安靜喝酒。

    *

    說心裡話,其實我覺得思思和陳先生還挺合適的。

    陳先生情場失意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經濟原因——而且他眼光不錯,總是喜歡一些頭腦很清醒的小姐姐。

    這幾乎是個無解的死局。

    但如果思思很喜歡陳先生的話,那其實就不存在這類問題,畢竟思思本身已經很有錢了。

    當我這麼想時,我還沒意識到我想得太天真、太簡單了。

    我只覺得可惜。

    我說:「其實你原本可以用更正常一點的方式和他相處的,何必非要給他加一個『陪玩』的身份。你這麼搞他,他心裡肯定會抗拒啊。」

    「那可不行,得讓他從一開始就習慣這種身份才可以。」思思說著喝了一大口,「要是真讓他以為我是奔著結婚跟他相處,那才麻煩呢。」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所以你只是想和他戀愛,並不想和他結婚?」

    思思眼眶突然有點濕:「也不是這麼回事兒。主要我也不是想和誰結就能跟誰結的。」

    我嘗試揣摩:「是類似於『家族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未婚夫』那種嗎?」

    思思眼淚退回去了:「那是什麼玩意兒,你小說看多了吧。」

    我說:「那你這是?」

    她說:「是這樣——我家雖然是爺爺發家,但是日本的外公那邊也是大股東。我爸這人混蛋,我小學時他就在外面胡搞,還有了私生子,但當時兩邊家族生意關係緊密,再加上我媽對這種事接受能力也是強,就糊裡糊塗湊合著過。後來我高中時我媽生病過世,礙於我外公的勢力,我爸還是沒敢把外頭的女人孩子認進家門,但我知道我媽一死他就醞釀起來了。」

    思思把炸魚皮咬得咔咔響:「他是把那小雜種當繼承人教育的,今年過年時還接到家裡見了爺爺,氣得我過年直接沒回家。我外公那邊當然也不會同意,他們跟我爺爺提出的是,按照日本財閥慣用的方式,給獨生女謹慎擇婿,公司由女兒、女婿經營,家業由女兒、女婿共同繼承。」

    這方式在我聽來格外新鮮:「日本那邊都是這麼選繼承人的嗎?」

    思思說:「也不全是,但反正有這種方式——畢竟從幾個人中選一個牛逼的出來,很容易選到敗家子,但是從幾億人裡面選一個牛逼的,質量就會高很多。」

    我似懂非懂地點頭。

    「所以你要說未婚夫啦,家裡非逼著我嫁給誰啦,這種事倒是不會發生,」思思說,「但我要是真隨隨便便找個人結婚,等於是把繼承權拱手讓給那小雜種,我特麼死都不會瞑目的。」

    我想我這次是真明白了:「那你確實不容易啊。所以你是使命纏身,必須要找個擅長經營公司的人結婚才可以,所以你和陳先生就算順利發展,也只能走到戀愛那步?」

    碧蓮笑得開始捂肚子,思思徹底毛了:「你這孩子怎麼就一根筋呢?結婚歸結婚,我就不能再包養一個嗎?」

    *

    不是?

    我覺得這事兒我一根筋很正常啊。

    「哦——」我漸漸開始咂摸出味兒來,「所以你是打算為家族企業聯姻,然後……」

    然後私底下再養個「真愛」。

    所以思思才說「得讓他從一開始就習慣這種身份才可以」。

    那陳先生溜得好啊。

    真要是這麼一步一步陷進去了,最後很可能落入萬劫不復。

    我有點茫然地抬起酒杯,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把酒喝完了。

    差不多同一時間,和服小姐姐利索地收走了我的杯子和酒肴碟子,然後將第二杯酒和酒肴放到我面前。

    她好像沒聽見我們在說什麼一樣,神色如常道:「這杯用到了金酒、自製利口酒和可爾必思,奶甜味會稍重一些。搭配的酒肴是核桃味玉子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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