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

2023-09-16 02:44:25 作者: 老天鵝啊
    她說:「上學時我看著思思,我就想,憑什麼她可以穿名牌衣服,辦生日趴,世界各地遊玩,還有西裝革履的司機接送,而我只有在電視劇里才能看見這些;憑什麼他們這些富家子天生就能進重點中學,而我們這些普通人得為搖號搖上而高興得瘋瘋癲癲——我還記得她媽媽在世時來過學校一次,我永遠都忘不了她媽媽有多漂亮多溫柔,從此我就希望我能成為她媽媽那樣的人,而不是成為我媽那種徹頭徹尾的怨婦。」

    她看向我,似乎要把多年來的痛苦都倒出來:「我當然知道啊,穿幾百塊錢一件的衣服能活,辛辛苦苦一個月不到一萬也能活,但是我真的不甘心。我成績比思思好,長得比思思漂亮,同學們都喜歡和我玩,就連思思的媽媽看見我之後,都驚訝地誇我有氣質。」

    她漸漸開始發抖:「我覺得我配更好的生活。我既然有這個本事,那我憑什麼老老實實做人下人,把自己熬成黃臉婆?憑什麼把那個紙醉金迷的世界讓給那些天生的有錢人?他們難道就是什麼好人嗎?他們的錢難道會比我乾淨嗎?我老公經營水產生意的工廠髒得令人作嘔,思思家的集團也對下層員工層層盤剝壓迫,他們才是真正的惡人,我把他們玩弄於股掌有什麼不對?」

    「碧蓮,雖然不知道你想從我這裡聽到什麼,但你跟我說這些真的沒有用。」我為難地看著她,「如果你沒有和陳先生結怨,那我一定會建議你和他聊一聊——他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已經很完善,他才是真正能給你答案的那種人。」

    「而我給不了你任何解釋,」我說,「因為我只是個來玩遊戲的。」

    --------------------

    作者有話要說:

    小王:我沒法和你解釋,因為我只是一隻小貓咪。

    第42章 交換證據

    其實要是非逼著我說兩句,我倒也不是不能說。

    碧蓮其實有一部分思想還是比較可取的,她很鮮明地意識到了層層盤剝是對下層工人的壓迫,意識到自己老公做著黑心買賣,意識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她旗幟鮮明地找准了自己的敵人,然後選擇了打不過就加入。

    這肯定是不行的,這不是一個無產階級戰士的行為。

    但我跟碧蓮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如果我說讓碧蓮去了解一下馬克思主義哲學,讓她看看工人聖經《資本論》,讓她報個徐濤政治課,她就真的會去照做嗎?

    不會。

    她只會覺得我有病。

    所以像這種一兩句話說不清,而且講深了其實我也講不明白的道理,我說它幹嘛。

    更何況碧蓮已經把自己的人生過成了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怎麼做能讓她活得更好、更輕鬆一些,更不至於以挽救失足少婦為己任。

    而碧蓮的注意力倒放在了我剛才的一句話上:「你知道……我和陳先生的事?」

    我點點頭:「我和陳先生在同一個寫字樓里工作,我知道你把他害得挺慘。種……不不不,我是說你老公,直接去陳先生的公司摔摔砸砸,現在整個寫字樓說陳先生什麼的都有。」

    「哦……」碧蓮消化了一下這個信息,她似乎也沒想到種豬會把事情鬧這麼大,「我還以為我老公頂多私下堵著人盤問幾句呢,他還真不怕丟人。而且憑陳先生的口才,不該當場就解釋好了嗎?畢竟我跟他的行程軌跡、消費記錄完全不在一條線上,隨便一查就該知道我跟他沒什麼聯繫啊。」

    我扶了扶額頭:「去了一個比他口才更好的,都掰扯不過來。他們倒是把你老公說通了,但是我們寫字樓里有些人本來就看陳先生不順眼,大概就屬於那種無法叫醒的裝睡的人吧。」

    「這樣啊,那我也沒辦法,這情況也不是我能預估到的。」碧蓮說得倒輕鬆,「而且其實也不算委屈了他,他公司的人要是知道他在外面做陪玩,還不是一樣名譽掃地。」

    我心想你對別人的道德感要求倒挺高啊姐姐。

    而碧蓮,可能是確定我不能給她提供什麼人生指導了——當然,更可能是她發泄夠了——她終於決定跟我聊回劇本信息。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交換證據是嗎?」她說著好像打撲克一樣,把手上五張卡搓開來,「我這邊的證據其實都可以告訴你,因為我確定我沒殺人——我連手都沒動過。這次我拿了一個說起來有點噁心,但其實很無聊的劇本,大概算是那種湊人頭的角色吧。」

    她說著大方地把自己搜到的證據在桌面上排開——

    【男生宿舍】搜到【帶血的雨衣和匕首】。

    【教師公寓】搜到【購買雨衣、匕首、麻繩的小票】。

    【教室】搜到【盛有炭灰的鐵皮桶】。

    【教室】搜到【屍體後腦有鈍器擊打傷】。

    【路人證言】搜到【學校里夜間常能聽到悽厲的貓叫】。

    碧蓮說:「是你把校長吊起來的吧?」

    我說:「不是你聽我解釋。」

    這有購物小票也太過分了吧。

    我說:「這事兒我們該這麼分析——東西是我買的,但雨衣匕首都在男生宿舍對吧?剛才阿奇也承認自己潛入過教師公寓,那麼大概率是他舔了我的『作案工具包』。而我失去了作案工具,是沒法殺人的。」

    碧蓮說:「什麼叫『舔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