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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4:25 作者: 老天鵝啊
我腦殼生疼:「你知道嗎?我發現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敢信。」
「這有什麼不敢信的。」他說,「第一輪是盤身份,其實不管怎麼隱瞞,也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最後都會真相大白。畢竟身份都搞不清楚的話,第二輪也沒法進行。」
他一邊給我科普劇本殺的套路,一邊大大方方地把他的三張卡都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這是我的搜證結果。從花魁身上搜到【鮫人鱗片一枚】,從劍客身上搜到【帶血白狐尾一條】。我的技能是【醫治】。實際上劍客前兩日受了傷,在我的懸壺堂買過藥,那條白狐尾很可能是從他自己身上被砍下來的,我估計他是只白狐精。」
我問道:「那為什麼不能是他和白狐精打鬥,把對方的尾巴砍了呢?」
「因為沒有任何信息顯示還存在另一個受傷的人——除了你和那個已經被燒焦的死者。但你已經是王八精了,如果死者是白狐精,那死後也應該現原形才對,所以那隻白狐只能是白衣劍客。」
「我們再整理一下吧,」陳郎中說,「現在我們已知的背景身份有六個——道士,道姑,王八精,桃花妖,白狐精,鮫人。正好對應我們五個以及死者。道士是我,道姑是女俠,王八精是你,白狐精是劍客,地上的焦屍又不可能是桃花,那就只能是鮫人——我的劇本里全程沒提到鮫人,只有搜證時搜到了一枚鮫人鱗片,所以我不太了解這個東西。這劇本里鮫人的設定是有腿的嗎?」
我愣了愣才想明白——十年前出事時只有桃花妖和我是露了妖相的,鮫人一直躲在暗處施法,所以童男童女確實不知道鮫人的存在。
我趕緊翻了翻劇本:「手足似蛙,渾身覆鱗,臉頰生鰓,耳側有鰭。」
陳郎中打了個響指:「那就結了,死者是燒焦的鮫人,花魁是桃花妖。」
「可這就對不上了,」我眉頭緊皺,「我兩點一刻去給花魁送點心時,用了一下我的獨門絕技【識魂術】。」
我說著把技能卡拿了出來:「當時我看到的是那醜陋鮫人。」
「這只能說明花魁皮下有兩個人,有時是桃花妖,有時是鮫人。」陳郎中說,「現在的花魁身上還搜出一枚鱗片呢,按劇本殺一貫的套路,可能是交換過定情信物——他們倆是戀人關係嗎?」
我承認道:「確實是。我們仨以前是三個好朋友,他們倆是一對兒。後來你師父下山捉桃花妖,我和鮫人就想去救她。結果沒想到失手直接把你師父給打不行了,我也受到反噬變成了……一隻烏龜。後來我去湖底養傷,跟他倆就斷了聯繫。最近我修成人形,在你那裡發現了舊友的簪子,所以下午到醉暖閣去和他們相見。這才剛見著呢,就出事了。」
我現在是【受傷】狀態,按理說我很需要郎中的醫治,那我其實應該早點洗清我十年前的冤屈,解了他對我的仇恨。
但關鍵是,我現在很擔心,如果那具焦屍是鮫人,那還真有可能是死於我的毒茶。
所以我暫時不能讓郎中知道,我和鮫人之間有仇。
只要我沒有動機,那兇手就不是我。
可是真要說起來,童男童女都沒有殺鮫人的動機——他們根本不知道鮫人才是當年的幕後黑手。
桃花妖就更不至於了。她和鮫人是老相好,當年還是為鮫人所救,她怎麼可能殺了鮫人呢?
這麼看來,兇手竟只可能是我或白狐劍客。
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另兩枚線索卡:「我搜到了你師妹的令牌,然後還有劍客身上的桃花手帕——那會不會是,白狐劍客愛上了桃花妖,所以才要殺了鮫人,男小三上位?」
「噗……」陳郎中聽了我這話,直接笑出聲來,「等會要是有公聊環節,我建議你謹慎說話。」
*
當時我並沒有立刻理解陳先生話里的意思——他都一口一個王八了,我說句男小三也不過分吧?反正只是玩遊戲而已。
不過他笑歸笑,實際上對我這一推測也是贊同的——因為他那裡的那枚桃花釵,其實正是劍客來他這兒買藥時落下的。
所以這劍客不僅私藏了有夫之婦的帕子,還藏過人家簪子——這顯然就是男小三行為,跟他的狐狸真身也很相符。
如此一切梳理得差不多了,我們倆便也開門出去,回到之前的藥鋪房間。
只有碧蓮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
見我們過來,碧蓮忙招手道:「你們可算出來了。我和女俠、劍客分別私聊過了,現在他們倆也找地方私聊去了。我一個人在這兒快要無聊死——快說說你們盤出什麼了?」
我看了陳先生一眼,見他沒有要阻止我的意思,便說:「你應該是桃花妖吧?」
碧蓮似乎已經不打算瞞了,聞言自暴自棄道:「哎呀,我就說我這個身份太難藏了,我懷疑劇本作者可能根本就沒打算讓我瞞住。是啦,我確實是桃花妖。」
見她承認,我立刻就想問她和鮫人今天下午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但是在我問出來之前,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的方向傳來:「蓮蓮在嗎?」
我們仨齊刷刷扭過頭去,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拎著一盒冰淇淋蛋糕在門口探頭探腦。
那男人看起來年近四十,相貌還算周正,就是眼睛有點小,有點大眾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