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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還是貴妃時,她便想要這長生殿,但宣正帝始終不曾開口。宣正帝英年早逝,繼位的是她兒子,攝政大臣是她兄長,她便成了真真正正的後宮之主。
宣正帝悼念錢皇后的長生殿便再沒有一絲錢皇后的痕跡。
傅玉姿回身看向傅佼:「長兄難道不著急嗎?北狄那邊可是回絕了與我們合作之意,北境若無北狄牽制鎮北軍,往後這大周還有誰能抵擋得住他?」
傅佼道:「玉姿,你急什麼?鎮北軍也並非所向披靡,陸寒川也不是戰無不勝。你忘了四年前鎮北軍攻鄧縣的失利了。」
傅玉姿嗤笑:「桓家軍能抵鎮北軍,但如今桓潮生改弦更張,自己當了皇帝,長兄是覺得他能幫著我們打陸寒川?」她愈說語氣便愈發寒冷。
傅佼眉眼微微一動,聽她這般說,也不生氣。
他悠悠說道:「自打你入了宮便愈發不像從前了。」可話音之外卻是濃重的警告。
傅玉姿呼吸一滯,她滿是不耐煩地坐在了傅佼對面。
「季德湘雖掌著禁軍,可對上鎮北軍也不過是螳臂當車。還有錢家,當年錢家雖然同我們合作扶持昶兒登基,可那是因為錢家效忠先帝,而昶兒是先帝唯一的兒子。錢家這兩年來也沒少和長兄作對吧!」
傅佼唇角垂了下來,他掃了一眼傅玉姿。
「錢子瓊如今守在壽城關輕易離開不得,三十萬靖遠軍就在京畿,錢家能翻起什麼浪來?便是陸寒川當真謀逆,我們還有與其一戰之力。」
「更何況,太后莫不是以為,陸寒川能就這麼放過錢家?老鎮北王之事,陸寒川可是什麼都知道了。傅家在他眼裡有罪,可錢家也不無辜。」
傅玉姿一愣,她望著傅佼:「長兄若有什麼謀劃,還請告訴本宮。」
傅佼意味深長道:「錢家是洛京的百年世家,根深蒂固,非你我能撼動,也不是陸寒川輕易能連根拔起的。」
傅玉姿抿了抿唇,沉吟片刻輕笑出聲:「長兄不會是想告訴我,陸寒川想同我們共謀錢家?」
傅佼道:「陸寒川想讓錢家徹底在北周消失,令身邊謀士江源清於昨夜潛入洛京,與我共商此事。」
傅玉姿微眯著眸子:「陸寒川想要什麼?」
「楚國的輔國公主。」
傅玉姿面容一瞬扭曲,南楚的輔國公主。
她冷嗤著說道:「陸寒川就這麼放不下她?這麼多年了還對她心心念念。」
傅佼微微一笑:「愈是得不到的便愈發想得到。」
傅玉姿看著傅佼:「如今周楚雖在議和,可長兄莫要忘了,那人可不是什麼能被輕易擺弄的。當日她一無所有尚且能夠拼死逃婚。今日她已是手握皂衣玄甲軍的一國公主,兄長難道還當她是當日那個任由你們擺布的小可憐?」
她好笑地看著傅佼。她看得明白,不論是傅遠章與凌馥,還是傅佼,帶著一種自視甚高,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傅佼臉色不變望向傅玉姿:「你若能時刻冷靜些,說不準也能同那楚國的輔國公主一般,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傅玉姿聽著傅佼口中說出的刺耳的話,臉上的笑意一僵,她冷眼看著傅佼起身,施施然走了出去。她望著他的背影,眸底一片陰沉。
第103章
良姑從殿外走進殿中, 傅玉姿收斂了臉上的陰沉。
「阿娘如今還是想去莊子上?」
良姑聞言抿了抿唇,頗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傅玉姿見狀不由皺眉:「你不曾將那些年父親所作之事悉數告訴母親嗎?」
良姑輕嘆:「自五姑娘葬身火海,三公子從洛陽出逃始, 夫人便是再遲鈍,心中也有數了。只是,老侯爺那些年到底待夫人不薄,如今老侯爺與凌夫人避居郊外,無異於圈禁。夫人心中不忍……」
傅玉姿凝眉低斥:「阿娘怎如此糊塗?她難不成是忘了父親是如何毒害三哥哥?」
良姑道:「三公子如今安然無恙,夫人……」她沒有再說下去。傅禧無事,傅玉姿又已是太后, 呂儀貞身在靖遠侯府後院, 傅佼也給了她極大的體面, 她便不由得心軟想起傅遠章來。
傅玉姿抿著唇,神色鬱郁沒在開口。
長生殿中霎時一片寂靜,良姑默默嘆氣, 說來說去,還是呂儀貞運道好,命途雖有波折卻也依舊富貴如初, 才叫她能有此閒心惦念傅遠章。
自傅佼從壽城關回到洛京, 掌控了整個靖遠侯府, 他們便都心照不宣,傅遠章與凌馥再回不去曾日的南齊, 也走不出京郊那一片院子。
良姑輕聲感慨:「前些時日, 凌夫人纏綿病榻, 我曾隨大公子到過別院, 老侯爺不比當年,老了許多。」
傅玉姿沉默了半晌, 淡淡說道:「不過是自食惡果。」
良姑不動聲色看了看一臉冷漠的傅玉姿,縱然傅遠章對傅玉姿有所利用,可那些年他對傅玉姿是全然盡到了做父親的職責。她沒有想到傅玉姿竟是這般——冷心冷肺。
傅玉姿不曾注意良姑的目光。
「別院那便長兄自會操心,阿娘去不了那邊,她也不敢將此事鬧大,便由著她去罷。」她轉而道,「我聽聞這幾日晉安又跑回公主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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