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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思央問:「那再有障月的消息可還要第一時間告知公子?」他有心逗趣謝洵,想多看一看他的窘態。
謝洵擰眉瞪著思央,桓嫣衝著思央眨了眨眼,勸他莫在謝洵的神經上跳舞。她此刻才發現,她家兄長可不經逗。
思央見狀一溜煙便跑得沒影了。
桓嫣看著謝洵橫眉的模樣,無奈道:「兄長同思央鬧什麼脾氣?」
謝洵聽到這話,耳上的緋紅再一次蔓延,她話中他就像是不懂事的孩子,他不禁又羞又惱,只好尋了個藉口逃離了此處。
桓嫣望著謝洵似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她歪了歪腦袋,若有所思地呢喃著:「他怎變得這般容易害羞?」
從前在洛京時,謝洵也曾周旋一眾教坊女子身邊,雖未曾發生什麼,可也是遊刃有餘不見一絲羞怯的。
只是桓嫣哪裡知道,一向無所畏懼的謝元石,唯有在她面前不禁心生怯意,巧舌如簧也變得笨嘴拙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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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鄧縣城外的陸珩便沒那麼好過了。
一次攻城失利本算不得什麼,可這場失利卻叫他損失了左膀右臂,還牽連出了他父親死亡的秘辛,一時間鎮北軍中眾說紛紜,人心難定。
陸珩不禁苦笑,這當真是一報還一報,他妄圖以桓嫣的身世動搖桓家軍心,楊靖忠卻自作主張加了不實之言,楊靖忠最終為桓嫣一箭射殺,而這動搖軍心的計策也被用到了鎮北軍頭上。
他自是不信他父母的死同北周先帝有關,至多他便只懷疑到傅遠章。
前世今生陸珩都不曾對傅遠章放下過戒備,哪怕前世他將傅五姑娘迎入府中,他也不曾想老鎮北王信任呂王妃一般,信任他的王妃。
他從不與她多說鎮北軍之事,他也從在意鎮北軍中將士如何看待他的王妃。
即便他確實被傅五姑娘的熾烈濃厚的愛意所吸引,可他依舊看不上她的不學無術,胸無點墨。
陸珩心中計較得明白,他同傅五姑娘永遠做不成如老鎮北王夫婦那般攜手並進、彼此成就的夫妻,便求了錢皇后調.教他的王妃。至少,讓她有了端莊大氣、溫和賢良的做派。
他以為他與傅五姑娘至少能如宣正帝同錢皇后那般相敬如賓、客客氣氣。
可陸珩又哪裡知曉,宣正帝同錢皇后從來不是他看到那般不即不離。他又哪裡會知曉,宣正帝便像是栓了韁繩的瘋馬,錢皇后從來都是控繩之人。
錢皇后所為的調.教也不過是將傅五姑娘雕琢成一枚好看的、飽含深意的花瓶,只需能夠擺在那邊裝裝樣子、撐撐場面便夠了。她又怎會真心將桓嫣調.教成陸珩的助力?
陸珩坐在帳中,看著銅盆中燃燃燒著的畫卷,他看著畫卷上那傅五姑娘的面容一點一點被燒為灰燼。
他下意識伸手想要去碰那帶著火焰的畫像。炙熱的火苗讓他縮回了手。
陸珩終究燒盡了他對桓嫣柔弱可欺的印象,她絕非是他前世的王妃。他像極了他最初理想之中鎮北王妃的模樣,便如他母親呂王妃一般,智謀兼備可稱巾幗奇才。
火光映照之下,他眼眸中閃爍著無比奇異的光芒。
第93章
「桓潮生不在鄧縣, 舒城大營前幾日便整軍待發。究竟是來鄧縣還是另有謀算不得而知。」
障月緊緊盯著眼前這青茬布滿下巴的人,他同他有著一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少年征戰, 戰無不勝,自此便是北周百姓心中的戰神。
他上有北周先後兩任皇帝的關照,下有北周百姓敬仰,除卻幼年喪父喪母,他幾乎不曾受過什麼風雨。
前世今生皆是如此,故而在知曉真相的時候,方才會無法承受起那麼大的恨意而選擇自我了結。
陸珩有些頭疼地看著來人, 他沒有戴著往日里那副面具, 他一身纖塵不染的僧袍, 手握琉璃佛珠,坦坦蕩蕩地走進鎮北軍中,沒有一絲掩飾。
他此刻已無法顧及障月話中的憂慮。
陸珩緊皺著眉頭:「你可知今日你在鎮北軍中走這一圈, 會來帶何種後果?」
攻城失利牽扯出老鎮北王夫婦的死,此刻恰是軍心不穩之時,他實在想不出, 障月為何要在此時這麼做。
障月看著陸珩反倒平靜了下來, 嘴角甚至露出了一絲笑意。
「母親當年一胎雙生之事, 鎮北軍中並非無人知悉,只是母親下了嚴令知曉內情的人將此事爛在肚子裡。故而二十多年來, 世人只知鎮北王唯有一子。」
「而我, 自出生便被一見帶走, 他為此不惜犯戒, 誆騙母親,雙胎一生一死。一見以為母親並不知曉, 母親初時確實不知,但未多時便反應了過來,找到了帶著我雲遊出洛京的一見。」
陸珩自三年前便知道障月乃是自己一母同胞的雙生兄弟,那張臉、還有他手上握著的暗探營,都是憑證。
只是,對於當年障月為何會被一見帶走卻並不清楚。甚至過往近二十年的年歲里,他也從未聽聞自己有一個兄弟。
「既如此,母親為何不將你帶回來?」
障月看向陸珩:「初時母親確實想要將我帶回,但她想到,一胎雙生,一人站在人前、一人藏在人後,比之兩人都在人前更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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