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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桓嫣握著鍛刀一路斬殺著通過雲梯上了城牆的鎮北軍,她放心地將後背交給了謝洵。她揮舞著手臂,重複著斬殺的動作,直到這一輪的攻勢緩了下來。
陸珩策馬來到城牆外兩軍陣前,此刻已能夠聽到山林間早起的雀兒的叫聲。
「嫣嫣,謝元石。本王知道你二人就在城牆上。」
桓嫣與謝洵目光不約而同撞在了一塊。
「嫣嫣,只要你讓桓家軍繳械投誠,我定既往不咎。你依舊是大周靖遠侯府的五姑娘,依舊是鎮北王府未來的女主人。」
鎮北軍臉上雖帶著欲除之而後快的神色,卻意外沒有反駁陸珩的話。
或許陸珩說著話時帶著一分真心,但是在鎮北軍眼中,這叫陣的話同他們前些天叫陣時所言無甚區別。
桓嫣如何不知陸珩話中的惡意,他約莫是想桓家軍能群起殺她而泄憤罷!
她不由腹誹,她上上輩子到底是燒了他家祖墳,還是殺了他全家,以至於前世今生陸珩所作所為背後所呈現的意思都是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陸珩!」謝洵怒而起身卻被桓嫣摁了下來。
城牆上的桓家軍此刻面上露著忿忿之情,他們此刻稍稍一想,又怎會想不明白,這是那鎮北王挑撥離間之計。
桓嫣冷笑著,示意身後的士兵將彎弓遞給她。她起身拉開彎弓,微眯著眸子,不過一瞬,羽箭便沖向了陸珩。
陸珩望著飛速朝他而來的羽箭,目光微微一滯,手中鍛刀快過心神,直接斬落了射向他的箭。
桓嫣便站在牆頭,睥睨著底下的陸珩,不曾理會陸珩方才的叫陣,而是高聲道。
「鎮北王連自己的仇人都沒算清楚,被人算計了還在那兒沾沾自喜。」
「你不過是周國皇帝父子手中的一枚棋子,你當真以為你周國皇帝能給你兜住這無調無詔攻打我桓家軍、挑起周齊兩國紛爭的罪名?」
「當年老鎮北王不就是上了你周國先皇的當,舉兵南下、攻下鄧縣,而傅遠章的靖遠軍卻沒有及時支援,才讓你們老王爺含恨而死。」
「而今你陸寒川也要重蹈覆轍,走你父的老路?小心周國皇帝到時候翻臉不認人,像他老子對你老子一樣,背後捅你一刀。」
「到時候,你陸寒川便是周齊兩國的罪人,你罪孽深重啊!」
前世她雖不被鎮北軍所認可,但她卻清楚地知道,只要是關於老鎮北王之事,於陸珩、於鎮北軍而言便是大事。
那如今,她便好心好意幫陸珩將那兩方暗害老鎮北王的人,從暗處扯到了明面上。
桓嫣言之鑿鑿的話語讓底下的人剎那怔愣。
畢竟,當年北境未平,誰也不知道老鎮北王為什麼會突然南下?北周先帝對當年之事蓋棺定論,道是老鎮北王乃是為逞一時之勇、令鎮北軍元氣大傷。
可鎮北軍中老人誰人沒有在心裡嘀咕過?誰人真的相信一向作戰謹慎的老鎮北王會逞匹夫之勇?
陸珩黑著臉:「你當真是巧言令色、蠱惑人心。竟敢在此時挑撥本王與陛下之間的關係。」
他抬眼望著城牆上神色肆意飛揚、語氣鄙夷不屑的桓家少主,他便再也不能將她認作前世今生他鎮北王未來的王妃。
陸珩不禁恍惚,前世那個笑得溫婉、會守在王府等他回去的嫣嫣,難道只是一場夢嗎?
謝洵站在桓嫣身邊,嗤笑著看著城樓下的陸珩。
「難道你陸寒川就這麼相信陸周先皇加到你父親頭上的污名?」
「養育你的陸周先皇,你從前那未來老丈人,可都是你的殺父仇人。」
「如今你還要我家嫣嫣做你鎮北王府未來的王妃,你豈不是要認桓大將軍作岳丈?」
「陸寒川,你可真會認賊作父!」
他嘲諷的語氣與桓嫣如出一轍,配著那似笑非笑、陰陽怪氣的神色,陸珩的臉色愈發難看。
桓嫣看著城下的人,恍惚間想起了前世,傅遠章帶著齊國大軍圍攻洛京皇城,她被挾持至城牆上。
也是這般,她在城牆上,鎮北王在城牆下。
雖然如今她已知曉,前世那人是障月,可在她心中當日城牆外的障月何嘗不是鎮北王。
但今時今日已與前世天差地別,從前她為質,而今她已然站到了能與陸珩抗衡的高度。
兩軍僵持著,直到天際微微能見到幾絲光亮,鎮北軍才從城外撤了軍。雖然此次進攻,鎮北軍損失未到三分之一,但也未能攻下鄧縣。
陸珩自不會罷休,鎮北軍亦是。
望著鎮北軍撤離時帶起的滾滾煙塵,桓嫣側身望向身旁的謝洵。
「在鎮北軍面前揭露陸周皇帝做的好事,在洛京挑起周國皇帝對鎮北軍不臣之心的懷疑。」
「兄長以為,周國還能平靜幾時?」
謝洵望著天與地交接處緩緩升起的旭日。
他笑道:「自然不會太久。」
第92章
舒城與鄧縣乃至整個廬江暗藏的奸細探子在一夕之間被盡數拔去, 哪怕還有幾條漏網之魚,也再翻不起什麼浪花。
而北周洛京城中,怒斥鎮北王及鎮北軍大逆不道的聲音愈發喧囂塵上, 而這樣的聲音在傅玉姿有孕的消息傳出後,在洛京傳播得愈發廣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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