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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陸珩赤紅著雙目:「楊靖忠!」他抽出腰間的鍛刀。
楊靖忠任由陸珩的鍛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底下的副將紛紛上前求情,亦有人攔著楊靖忠想讓他不要再說下去。
可楊靖忠卻依舊沒有變住嘴:「我等皆知,如今鄧縣的桓家少主是靖遠侯府的五姑娘,可是洛京城誰人不知靖遠侯府五姑娘已死。廬江郡又誰人不知桓家少主認祖歸宗一事?」
「王爺心中便是再中意那傅五姑娘,她也不可能再成為鎮北王的正妃。」
「王爺莫要再被那女子所迷惑了!也莫要再執迷不悟了。」
楊靖忠苦口婆心勸說著,帳中幾個副將面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幾分贊同。
陸珩喑啞著看著四周跪在地上的將士問道:「你們都是這般認為的?」
中軍帳中無一人開口說話。
陸珩唇口微翕,卻說不出一句話。他太陽穴跳動著,額間突突的疼。
他將手中鍛刀用力地扎進了楊靖忠一旁的地面上。
他後撤了幾步,眉頭緊鎖。
「王爺。」
帳中將士皆是憂心忡忡看著他。
陸珩抿著唇,他擺了擺手,掃視一圈帳中的將士,將目光落在了楊靖忠身上。
他聲音低沉,喜怒難辨地說道:「你可知,你今日使出損害一個女子清譽的手段,便是鎮北軍攻下了鄧縣,也會令人所不齒。
楊靖忠辯駁道:「是非對錯皆是戰勝者說了算。只要我鎮北軍能攻下鄧縣,能取下桓潮生首級,便是使些小手段也無妨。」他言辭之間頗有些自得。
帳中其他將士自不敢插嘴,只默默垂首在一旁,聽著楊靖忠與陸珩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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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軍中軍帳中劍拔弩張,鄧縣與舒城間桓家軍亦是暗流涌動。
鄧縣的流言幾乎同一時間傳到了舒城,在舒城大營中流傳開來,藺函有心阻止,奈何一時卻找不出流言的源頭。
賀簡簡亦是聽到了風聲。
兩人幾乎不約同地拜訪了將軍府,藺函看著賀簡簡的車架,便知曉她的來意。賀簡簡見到藺函的坐騎,就明白了他來此為何。
賀簡簡急急從馬上下來,落地時不曾站穩,藺函上前將人扶住。
他輕聲問道:「賀四姑娘可是為了城中流言而來?」他知曉賀簡簡同桓嫣交好,城中有此流言傳出,想來賀簡簡便是心中擔憂桓嫣方才來此。
「藺將軍安好。」賀簡簡後撤了一步:「我此來確實是為了城中那些個不切實際的流言而來。想來藺將軍亦是為此事而來罷。」
藺函背過手,他同她頷了頷首。
賀簡簡平日多在城郊的農莊中,而那處農莊同藺函所在大營距離相近。此前農莊有乞丐流民鬧事,若非藺函帶兵巡防時注意到了此事,只怕賀簡簡農莊上的糧食便要被毀壞得乾淨。經此事,賀簡簡便同藺函有了往來。
藺函有些慚愧:「那流言便似無根之水,不知從何而來。我一時之間亦是尋不到源頭。」
「能是從何而來?多半是那周國鎮北王搞的鬼。」賀簡簡氣道,「那陸寒川是想以流言為刃,殺人於無形。他這般侮人清白,擺明了是想要了嫣嫣的命。奈何他陸寒川的算盤是打錯了!」
藺函望著賀簡簡義憤填膺的模樣,一陣莞爾,只是思及如今城中紛亂的流言,便又多了一絲愁緒。
藺函嘆道:「偏生這些個似是而非的話,最是難證清白。」
賀簡簡一邊疾步朝著睦興堂走去,一邊道:「陸寒川以此等流言攻訐嫣嫣,嫣嫣若是自證,多的是人不相信。為了堵住那悠悠之口,難道嫣嫣還得去死上一死?笑話。」
藺函一時啞口,他目光下意識落到了賀簡簡那帶著淡淡譏誚的面上
他問:「賀四姑娘以為,少主會如何應對此刻鄧縣之危?」
賀簡簡抿了抿唇:「我雖不知嫣嫣有何計較,但就此事,我想她定然不會輕易算了。以彼之道,還彼之身。那才是嫣嫣會做之事。」
賀簡簡的說辭恰與桓嫣所想不謀而合。
藺函不禁愣神片刻。
而睦興堂的偏廳中,謝靜熹細細看著底下的人呈上來的舒城中的流言,她凝眉將簡報拍在了桌案上。
她叱罵道:「那些個心懷叵測的人當真是賊心不死。小小舒城,當真是魑魅魍魎齊聚一堂。」
桓潮生見狀勸道:「公主何必為著這些個東西氣壞了身子。」
謝靜熹道:「我是氣陸寒川心術不正,氣謝恆狼子野心,更氣你我明明猜到陸寒川會使此計,卻還只能眼看著嫣嫣為此所累。」
她氣急直呼禎明帝的名字。此刻舒城中無根而起的流言,多數儘是出自禎明帝之手。
「嫣嫣不會為此事所累。元石亦會陪著嫣嫣。」桓潮生肯定道,「公主信我,嫣嫣定能將今日所受一切還給陸寒川。」
鄧縣的簡報早先已送到他手上,桓潮生自是知曉桓嫣在此事的應對之策。
「嫣嫣已與聞人將軍、元石合計,藉此事清算鄧縣心懷鬼胎之人。」
謝靜熹一時無言,她心中更焦心的大約便是他們為探明舒城潛藏在最深處的懷揣異心之人,而沒有在第一時間阻斷於桓嫣不利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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