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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可是你不知,即便我與將軍是為了元石,也不會讓嫣嫣出事。」
謝靜熹起身站在謝雲澤面前,目光不偏不移地同他相視,沒有半分心虛。
謝雲澤繃緊了身體,臉也繃得緊緊的,他實是不知該不該相信謝靜熹,如若到時候桓家沒有護住嫣嫣,他又能做什麼?他好似什麼都做不了。
「你今日能來此與我這般推心置腹說及對嫣嫣的顧慮,我且信你非是建鄴那位的鷹犬。」
謝雲澤一愣,氣勢弱了一截。
謝靜熹淡淡地對著他道:「但你需明白,嫣嫣之事,我與將軍自有安排,你不要自作主張做些無用之事。那般才是害了嫣嫣。」
謝雲澤不禁低下了頭,他今日能說出這番話已是極近勇氣。他垂頭喪氣離開了大將軍府。
謝靜熹站在院中,望著日落西山、薄霧冥冥。
桓潮生便靜靜站在她身後,直到暮色低垂。
「公主可是還在想謝元嘉所說的話?」
謝靜熹輕嘆:「縱然我在謝元嘉面前那般肯定能護住嫣嫣,可就此事,我心底卻屬實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苦笑著輕嘲:「如若嫣嫣知曉,你我初時對她的疼愛也好、教導也罷,背後暗藏著利用,她是否會對你我這樣的父母失望?她定是會傷心吧!」
桓潮生沒有說話,他只是輕「唉」了一聲。
第86章
鄧縣外城幾里開外的鎮北軍駐地中, 陸珩同楊靖忠於中軍帳中議事。
「桓潮生不過派了五百輕騎,竟能攪擾得五千鎮北軍前鋒軍失了大半糧草,前鋒軍主將竟還在慌亂中重傷。此乃恥辱, 奇恥大辱!」
楊靖忠怒目圓睜看著前鋒軍呈上的軍報與損失。
陸珩擰著眉,這是前世不曾發生之事。前世,他領鎮北軍攻鄧縣一路暢行,而後南齊皇帝有意借他之手除了桓潮生這跟心尖刺,再加障月的暗探營竭力相助,他方能里外合圍攻下鄧縣,親手了結了桓潮生。
「是鎮北軍的將士輕敵了。」陸珩冷冷道, 「以為輕易擊退桓家軍在淮水阻截的輕騎, 便當整個桓家軍是酒囊飯袋。」
楊靖忠愣了愣, 他在遭遇蘇游所率的桓家軍時,輕易便將之擊退甚至他還能重傷蘇游,自然下意識不曾再將桓家軍放在眼裡。
陸珩抿了抿唇:「蘇游本可為我所用, 他奉了齊國皇帝的令,向障月的暗探營出賣鄧縣桓家軍的情報。只可惜,他在淮水阻截時折了。暗探營來報, 道是他已被送去了舒城。」
楊靖忠擰眉愧道:「此事是末將之過。」
陸珩搖了搖頭:「此事與你無關。是我未曾料到蘇游會出城攔截, 而未將此事告知於你。」
他忘了前世他圍攻鄧縣時, 當時坐鎮鄧縣的根本不是桓潮生,而是禎明帝安插在桓家軍中二十多年的暗棋, 那位鄧縣主將蘇游。
他下意識便忘了蘇游帶兵出城阻截的可能, 而不曾及時將蘇游之事告知陸珩。
楊靖忠緊繃著臉, 眉眼間帶著幾分沉重。
「暗探營從城中傳來消息, 這些日子鄧縣城中的軍務皆是聞人秀與桓家少主出面處置。桓潮生已有一段時日不曾露面了。」
「王爺的意思是,桓潮生不在鄧縣?」
陸珩沉思著:「他若不在鄧縣必定返回舒城。然而暗探營在舒城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楊靖忠眉眼舒展道:「我等多年行伍生涯皆是明白, 如桓潮生這般少不得暗疾纏身的。當年桓潮生在與老王爺那一戰後,被靖遠侯圍追堵截,重傷險些喪命。」
「王爺,那桓潮生莫不是舊疾復發?」
陸珩道:「若當真如此,便是天意在我。」他傾向於這個猜測,便只等暗探營在鄧縣探明真偽了。
楊靖忠同陸珩站在帳中沙盤陣前。
陸珩道:「桓家軍夾生在周齊之間,雖屬齊國,可亦是處境險惡。桓潮生便是不願再此戰中消耗太多,方才沒有與我大軍正面相對。」
楊靖忠亦是說道:「鄧縣桓家軍同此來廬江的鎮北軍兵力相當。城中糧草充沛,他桓家軍可龜縮城內不迎戰,可我鎮北軍攜糧草卻不足以支撐那麼久。」
「不論桓潮生是否舊疾復發,攻城之事,都宜早不宜遲。」
這是陸珩同楊靖忠所達成的共識。只是如何能速攻下鄧縣卻需從長計議。
楊靖忠思索片刻:「王爺,既然如今鄧縣的一應事務是那桓家少主與聞人秀主持,我們何不從桓姑娘身上下手。」
陸珩淬著寒星的目光落在楊靖忠身上,桓嫣的身份在陸珩與楊靖忠這兒並不是什麼秘密。
從靖遠侯府惹人厭的五姑娘,到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桓家少主,楊靖忠對桓嫣愈加厭惡。
陸珩沒有再看楊靖忠,而是淡淡道:「嫣嫣是未來的鎮北王妃。」
尋桓潮生報仇是執念,娶桓嫣也是執念。
楊靖忠自然明白陸珩這幾年對桓嫣不變的心思。
「王爺,現如今嫣嫣姑娘是桓家的女兒而非靖遠侯府五姑娘。她站在了鎮北軍的對面。」他聲音平靜,眼底卻帶著冷漠,「王爺若當真要娶回嫣嫣姑娘,必定要斷了嫣嫣姑娘與桓家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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