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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桓嫣緊張的看著額間不斷冒著冷汗的謝洵,內服外用的藥都已給他用過,只是都不能減輕他此刻的疼痛。
她盈盈的紅唇翕動著:「兄長在見到障月的臉時,是不是也被驚到了?」她似是在詢問,卻只是想藉此轉移謝洵的注意力。
謝洵道:「是啊!我便是見到了他那張臉,震驚之下才叫他傷了。否則,以兄長我的武學能讓那和尚得手?」
他的手緊緊握著桓嫣的手:「嫣嫣可有被嚇到?」
他想起了在北周時,桓嫣對陸珩幾近決絕的牴觸。在陸珩與靖遠侯府五姑娘大婚之前,靖遠侯府祠堂的大把大火。
謝洵睜開眼眸,許是因為疼痛他似是星子的眸中帶著一團水霧。
桓嫣低著腦袋看進他的眸中,她輕輕搖了搖頭:「我只是有些錯愕。那一瞬間,我好像知道了一些曾一直困擾我的事。待兄長傷好了,我便告訴兄長。」
謝洵一愣,嘴角扯著笑問道:「為何不現在告訴我?」
桓嫣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他輕嘆抬起另一隻手,揉了揉桓嫣束起的頭髮:「嫣嫣莫怕,我不會有事。」
桓嫣眼鼻一陣酸澀,她故意板著臉:「待兄長傷好了,我還要同兄長算一算此次你孤身犯險的帳。」
謝洵失笑:「到時候任憑嫣嫣處置。」
他唇角乾澀泛白,桓嫣見狀從腰間取下水囊,給他餵了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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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行人回到鄧縣,謝洵已然昏迷過去。雲霽親自為其用針治傷,好在如謝洵自己所言那般,他披風內的軟甲替他當了一部分的力,障月的鍛刀也不曾傷及他的心脈。只是兩處傷失了不少血,只得好好養著,少做搬動。
而障月則沒那麼好運了,他秘密被關在了鄧縣府衙的牢中,沒有幾人知曉。
桓潮生看著床榻上的謝洵,知曉他的傷不會危及性命後,他方才鬆了口氣。
他雙唇緊緊閉合,看向謝洵的眸中帶著幾分無奈。
桓嫣低著腦袋:「阿娘傳訊道兄長孤身一人從舒城前來鄧縣,甫一收到訊息,我便帶人出城相迎,只是我趕到時晚了一步,兄長為障月所傷。」她想若是她再快一點,或許謝洵便不會受傷。
「此事是元石太過冒險了。」桓潮生沒好氣道,「他又不是沒留後手,只是他太過自負,自負於自己的謀算,自負於自己的武學,這才叫人得手傷他。」
他聽底下的人稟告便知曉,謝洵以自己為餌,令思央作幌子在後跟隨,讓障月以為自己掌握了先機,而他真正的後手是無人關注到的譙環。
桓潮生就是知悉了這一切,才愈發覺得謝洵行事實在愛劍走偏鋒。
障月人在舒城,依照他與謝靜熹的能力,便是他通天的本領,也未見得不能將其拿下。但他偏生選了一種最冒險的法子,以身犯險。
當年他一意孤行接受禎明帝的任命前往洛京掌理樞密院之事,亦是如此,他下意識地、樂不此彼地將自己置身於危險。
桓潮生悶哼一聲,瞧了一眼安安靜靜、無知無覺趴睡在床榻上的謝洵,瞥開眼看向桓嫣道:「聽底下的人道是你將周國那和尚關在了後衙空置的牢房裡,不許旁人查看?」
桓嫣點了點頭,障月那張臉是個麻煩,若非她知曉陸珩正帶兵朝鄧縣而來,她就要以為他就是陸珩了。她令人重新蒙上他的臉,令她的人好生在後衙看著他,只叫雲霽閒時為他診治。
「當日在洛京時,此人曾救過我一命,且他的身份還亟待確認,故我請了雲谷主為他診治。」桓嫣臉色微變道,「只不過他身中那一箭傷得極重,傷及心脈,是生是死端看他自己。只是他那張臉實不適宜出現在軍中,故我只將此人交給見過他真面目的幾名軍士看押。」
桓潮生問:「元石涉險想要看他的真面目,你見到了他的臉後亦是百般遮掩,我倒有些好奇了,這洛京來的和尚到底是那路神仙,竟叫我這一雙兒女這般費心。」
桓嫣抿了抿唇,此刻房中除了她與桓潮生,便是昏迷的謝洵。
她如實說道:「那人同陸珩生得一模一樣。」白衣袈裟、琉璃佛珠、和陸珩一模一樣的臉。桓嫣緊闔著後牙,面容緊繃著。
桓潮生聞言鎮定的面容微微裂開了一瞬,他凝眉思索片刻,他自是知曉障月不會是鎮北王陸珩。
第78章
謝洵自被帶回鄧縣便陷入了昏迷, 而傷勢重於他的障月卻在牢中活了下來,障月想要見桓嫣,然而桓嫣卻無心與他扯皮。
謝洵的傷, 大軍壓境的鄧縣,背後是禎明帝的蘇游,還有前世會死在鄧縣的桓潮生。桓嫣所思所想太多,以至於那與陸珩長得一樣的障月也被她拋在了腦後。
鄧縣的桓家軍可以背水一戰,同鎮北軍拼個你死我活,可是那樣做的代價太大,不論是桓潮生還是桓嫣都不願如此, 他們都想以最小的損失擊退最多的敵軍。
「阿爹, 蘇將軍之事, 阿娘已經在急訊中說清楚。蘇將軍不論如何都已不適合待在鄧縣,而他此刻還在昏迷,雲谷主亦是說了, 蘇將軍與兄長的情況不同,他如今受得住路上的顛簸。既然如此,阿爹何不送他回舒城?如此既可安了蘇將軍手下心腹的心, 也可減小他對鄧縣局勢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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