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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良久,傅佼抬頭看向站在那兒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傅侃:「更漏那丫頭這回怕是回不來了。」他神色淡淡,語氣也是漠然。
傅侃聞言回過神,擰著濃眉問:「大哥是何意?有人想要更漏的命?」
傅佼反問:「你將人送去舒城,不就沒想過要她活著嗎?」
一時間帳中一片寂然。
傅侃小心看向傅佼,試探性說道:「更漏搭上了蘇家的線,可深的消息卻是一點探聽不出來。要她殺傅珋嫣,她也遲遲沒有得手。如今既然有人要她的命,叫她撤回來便是,好歹養了這麼多年。」
傅佼輕哼一聲:「養了這麼多年。你這是念在她那叛主的妹妹的份上?我倒是忘了,你原先便惦記了那河滿多年,即便她叛主喪命後,也不曾忘記。」
傅侃聽到傅佼說起河滿,面容僵了僵,神色了難看了起來。
倒是傅佼自顧自說道:「況且,本就是該死的人,她的命讓我知曉了些我原本想不明白的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面無表情的說,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當日他便疑惑障月背後究竟是不是禎明帝?
如今看來,他與鎮北王府倒是關係匪淺。
障月殺更漏,是因桓嫣,亦是為陸珩。
傅佼其實不明白,陸珩為何會一時之間對桓嫣這般執著,甚至偏執。
傅侃聽著復傅佼的話,一時一頭霧水。自打傅佼執掌靖遠軍後便愈發不可捉摸了,許多事他也沒有告訴傅侃。
他不及多想,便又得了傅佼的一番警告。
他一雙寒星似的眸直直盯著傅侃:「蹇諤,自小我便告訴你,若想成大事,便不得感情用事。」
傅佼道:「今日,我與你提起那兩個婢子,便是想提醒你,收一收你那顆狀似深情的心。瞧瞧這幾年你乾的荒唐事,房裡收了這麼多人都是比著那婢子的模樣找的。即便你夫人沒有說什麼,可她父親陳將軍還在這壽城關中,他能容得你這般辜負他的掌上明珠?你也早已是有兒有女的人了,少像個十七八的愣頭青,腦子裡就裝些情情愛愛。」
他看向傅侃的眼中帶了幾分恨鐵不成鋼,傅侃的岳丈陳將軍是最早跟著傅遠章拼殺之人,在靖遠軍中素有威望,當日傅佼能順利架空了傅遠章,少不得陳將軍的默認與助力。
傅侃聞言卻不敢反駁什麼,他知曉傅佼的話是什麼意思,可心底卻有些不以為然,只悶悶應聲便離開了中軍帳。
傅佼看著他的背影,只無奈搖了搖頭,若非在這北周唯有傅侃是與他一母同胞、相互扶持的兄弟,他今日也不會在這費時間與他苦口婆心。
他不禁想起了他那兩個身在南齊的同胞弟妹。尤其是他那五妹妹,據著過往舒城探子送來的消息,她比傅侃更為冷靜執著,亦更有天分。如若那是個男子,那必定會是他手邊最得用之人。
傅佼眼中閃過一絲遺憾。可惜了,她是個女子,往後註定要被困在內宅之中。
第73章
誠如傅佼對傅侃所言那般, 不主動攔、也不主動放。陸珩帶著十萬鎮北軍過壽城關時,守關的靖遠軍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將之視為空氣。
陸珩沒有與傅佼打照面, 他過關前幾日,傅佼便離開了壽城,送「舊疾復發」的傅遠章北上洛京,這是早先便定下的。也正因此,傅侃才會急急跑來詢問傅佼該如何應對陸珩過關之事。
傅侃站在城頭看著浩浩過關的鎮北軍,眉頭皺得快要擰起來了。不論是陸珩也好,傅佼也罷, 似乎都認定了此戰鎮北軍定勝。
他身邊的親兵悄步走到傅侃身旁, 將舒城傳來的信箋交到了他手上。
傅侃看了看那信箋, 皺了皺眉,遲疑了片刻才打開信箋。
信箋上依舊是些舒城中瞧著無關緊要的消息,傅侃本也沒有寄希望秋娘能在舒城探聽到什麼重要消息。
只是今日這封密信末尾卻有了些與往常不同之處。
秋娘似是察覺到了舒城之中, 有人對她起了殺意,她給傅侃送來此信後,便準備前往鄧縣, 做她該做之事——殺了桓嫣。
傅侃勾了勾嘲諷的嘴角, 桓嫣在舒城時, 秋娘尚且找不到殺她的機會,更遑論是守軍嚴密的鄧縣。
莫說是殺桓嫣了, 便是混進城中都困難。何況, 舒城裡還有一個隨時就能取了她性命的障月。
他身後的心腹親兵凝眉問道:「秋娘此番無異於以卵擊石。二公子何不將她召回壽城關?」
傅侃漫不經心道:「秋娘的命已不是我能決定, 大哥的意思, 且隨她自生自滅罷。」
他頓了頓:「且隨她去罷。將我們在舒城的人撤回來,仗開始打了, 鄧縣不太平,舒城安靜不久了。」
他眸色深沉。他並不覺得崇安公主謝靜熹是無能之輩。僅憑著她能在當日隆昌宮變中活下來,一直沒被禎明帝找到,她便不是等閒之輩。鄧縣打起來後,舒城那些探子,只怕不會有好下場。
「二公子,還有一事。」親兵踟躇片刻,「今日夫人壽辰,府中派人前來過問,二公子今日可要回府陪一陪夫人?」
傅侃聞言一愣,這些時日事務繁忙,他險些忘了此事。只是這兩年,他與陳茹之間愈發相敬如賓了。在一起說話時,除了孩子便再無其他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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