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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障月毫不在意道:「我入郡守府時,叫她瞧見了, 她若一不小心透露了什麼, 你我都會有麻煩。」
蘇瑞聞言一時失聲, 賀簡簡同桓嫣關係好,時常被謝靜熹接到府上,她若不經意間說起了此事, 謝靜熹定然起疑。
只是他道:「郡守府並非鐵板一塊,府上未必沒有桓家的釘子。即便沒有簡簡,大師的行跡也未必藏得住。」他情急之下直呼著賀簡簡的名。
蘇瑞所說並非虛言, 蘇家在廬江十多年, 桓潮生也好、謝靜熹也罷, 若不在郡守府安插眼線,是不會心安的。
障月聞言卻漫不經心問:「蘇公子屬意那位賀四姑娘?」
蘇瑞一愣, 他不知障月忽然問及此事是何意。
他掩飾著眸中一閃而過的緊張:「蘇賀兩家正在說親, 待定下親事, 我與賀四姑娘便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我自然屬意她, 還請障月大師莫要動不該動的人。」
障月輕笑出聲,蘇瑞雖瞧不見他的神情, 卻聽得出他笑中的玩味。
只聽障月意味深長說了一句:「聽聞賀四姑娘同桓家姑娘交好,想來也是位好姑娘。蘇公子還需一如既往地這般珍視下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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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城外桓家軍大營中,身著玄甲的將士有條不紊地來來往往,看上去同平常並沒有什麼不同。
溫家十萬石糧草與藥材已經由桓家軍精兵護送至鄧縣,同往還有雲霽夫婦,思央則依舊站在謝洵身後,不離寸步。
謝洵身著玄黑色軟甲,外邊罩著流雲銀紋的墨色披風,只是不過他的軟甲和披風皆是濺了星星點點的血跡。那是方才他在外巡防時遭遇刺客留下的血跡。
思央道:「公子,這陸寒川究竟有多恨你啊?自我們從江夏來廬江的一路上到現在,死士、刺客便不曾斷過,一次比一次狠辣,一次比一次兇險。」
他雖是調笑打趣,可言語之間卻是掩藏不盡的擔憂。縱然他們能誅殺一撥又一撥的刺客,可素來都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如現在這般終日防賊的。
謝洵勾了勾唇角,眉眼嘲諷:「陸寒川痴心妄想,還肖想著我家嫣嫣。」
他舌尖不由抵了抵後槽牙。鎮北軍並非鐵板一塊,陸珩不曾遮掩過他對桓嫣的執著,謝洵在北周的探子有心探查,自然便知曉了他的心思。
「從前姑娘追著他的時候他不知珍惜,覺得姑娘千般不好,他是萬般不願。如今姑娘對他沒了心思,不願與他再有瓜葛了,他反而迎了上來,想要同姑娘一續前緣。」
聽著思央絮絮之言,謝洵臉色沉了下來,他突然才意識到,從前桓嫣對陸珩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哪怕她那時年紀還小,哪怕她那時是一廂情願,可她對陸珩的的確確是男女之情。
他忽然想起那日桓嫣在被謝靜熹問及對他的感情時,她答得是那麼冷靜理智,幾乎沒有一絲激動。
謝洵愈發覺得,那日的桓嫣話里眼里寫滿了恩義感激,卻沒有一絲男女之情。
他心頭翻滾的熱血涼了下來,止不住沮喪地想,她對他大抵真的只有兄妹之情。
可她卻曾真切地喜歡過陸珩。
謝洵只想到這一點,腦海中便不受控制地湧上來滔滔的嫉妒。
甚至天馬行空地想著,他家嫣嫣心底是不是對那陸寒川還有一絲絲放不下。
思央還未注意到謝洵的神情,滿是一言難盡:「公子,你說這陸寒川圖什麼?」
謝洵自是不知陸珩究竟為何會有此轉變,他冷哼一聲:「不過是自以為是、自覺情深罷了。」
縱然陸珩在旁人眼中是天縱英才的天之驕子,可在他對桓嫣一事上,謝洵是如何都看不上他的。
思央有些奇怪地呢喃:「這話里好端端地說出來,怎麼沒由來地一股酸味?」
謝洵耳力好自是聽得一清二楚,他神色一滯又霎時掩飾了過去。
他正色道:「舒城外各處巡防已經部署齊全,只舒城中鼠輩不斷,公主在城中可有何收穫?」
思央看了一眼謝洵,雖知曉他這是有意扯開話題,但還是正了正神色語氣:「我正要與公子說,公主方才令人尋你回城,聽聞是城中來了位意想不到的人物。」
謝洵聞言挑了挑眉:「意想不到的人物?何人?」
思央搖了搖頭:「未曾細說,想來公子回城後也便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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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上,謝洵特意清理了一番後,才去睦興堂中見謝靜熹。
可謝靜熹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道:「這是又碰上刺客了?」
他軟甲雖拿清水擦過,沾了血的披風亦是已經脫下,可謝靜熹依舊聞得出他身上的血腥味。
謝洵抿了抿唇,亦沒有隱瞞:「今日在外巡防時碰上的,皆是周國北境來的死士。」
謝靜熹聞言冷哼一聲,她見謝洵神色鬱郁,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啟唇道:「陸寒川對你這條命當真是執著,他當日若將這份執著用在嫣嫣身上,即便靖遠侯府不曾善待嫣嫣,想來嫣嫣當日也不會那麼堅決離開洛京。」
謝洵聞言,神色不自主一垮。謝靜熹見狀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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