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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他心中不禁輕嘆,若是謝洵能夠有桓嫣這般的心思,他能仰天大笑三聲。
謝靜熹道:「若要將那幾萬家眷從鄧縣撤出倒不是什麼難事。難的只怕是後邊該如何安置。」
她想著方才桓嫣的神色,忍不住開口道:「也不知嫣嫣會給出什麼樣的應對之法。」
「明日便知曉了。」桓潮生悠悠道。
謝靜熹聞言不禁輕笑。
桓潮生又道:「只是我今日見她提起此事,似多有惶恐,也不知是因何。」
謝靜熹亦是道:「此事我心中的亦有疑惑。待明日我且問一問她便是。」
桓嫣今日說起陸珩也好、鄧縣也罷,皆是神色有異。她似是篤定了陸珩會因報父仇而擅自用兵。
「十六年前,雖說老鎮北王是死在桓家軍手上,但當年之事實在多有蹊蹺。」謝靜熹眸色微冷,「便是嫣嫣都知曉當時並非周國對齊用兵的最佳時機,那老鎮北王會不知道?」
桓潮生道:「此事我們當年亦是論過,這當中許是有傅遠章那廝的手筆。」
謝靜熹輕哼一聲:「如今看來,並不見得如此。這當中未見得沒有那陸周老皇帝的摻和。」
桓潮生一愣,他想起了謝洵從靖遠侯府帶回來的那捲密信上所書的北周辛秘。在老鎮北王死於鄧縣後,北周先帝意欲謀奪呂王妃,呂王妃為保全陸珩自戕而死。
「陸寒川將他父親之死算在桓家軍頭上無可厚非。」謝靜熹淡淡道,「只是他怕是不知道,他母親究竟因何而死。」
桓潮生頷了頷首,只怕陸珩從未想過,那位撫育他長大的帝王伯父,亦是推波助瀾,害他父親死於鄧縣的推手,更是真正逼死了他母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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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藉藉,官道兩側樹影破碎,此次謝洵親自帶著溫家的商隊從蜀地運送糧草至廬江。這一路上,謝洵一行已然不知遇到第幾波刺殺。
細雨打葉聲、山林間蟲鳥聲,混著刀劍碰撞之聲。雨水打在斗笠上、蓑衣上,還有劍刃划過血肉的血珠上。
謝洵眸中迸射著寒星,他只淡淡吩咐道:「不必留活口。」
起初他亦是想著留下活口,好問出幕後之人,可這些人卻是牙槽中□□的死士。
思央點了點頭,底下的人亦是再無了顧忌。
待了結了這一波刺殺的死士,蒙蒙的細雨也已經漸漸停歇,暗沉的天色漸漸散去,天邊露出點點曦光。
思央看著倒下了無聲息的死士,收了手上的劍,他回身看向謝洵,那斗笠之下,臉色皆是陰沉。
他幾步走到謝洵身旁,抓著謝洵的右臂:「公子怎的還叫這些宵小傷著了?」
謝洵緊抿著唇,斗笠之下面色已微微泛白,面上沁著薄薄的水珠,不知雨水還是汗水。
思央趕忙將劍扔給了一旁的護衛,從腰間取出一瓷瓶,從中到了一粒丹藥,又將瓷瓶遞給了底下手上之人。
「解毒丹。先吃一粒。」他將之放到了謝洵手上,他凝眉看著微微泛著紫色的傷口,「為了殺你,那些人當真是什麼腌臢手段都使出來了。」
謝洵服下解毒丹,面色微微好轉,他本以為這些人是衝著這批糧草來的,卻沒想到他們似是一根筋只想要他死。
「與前幾回不是同一撥人。」他緩過氣息,淡淡說道,「雖都是死士,可前幾回來的,招式路數倒像是比照著軍中而來,若我猜得不錯,那些人多半是出自鎮北軍。然此回的人卻不同,招式比之前幾回陰狠太多了。」
當日謝洵帶著桓嫣想要離開洛京,陸珩便對他起了殺心。更何況是在陸珩與她大婚那日,謝洵明目張胆帶著桓嫣離開了洛京、離開北周,換做旁人,只怕也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思央微微一愣,呢喃了幾句:「即便如此,公子也不至於叫他們傷了去。」
他細細檢查了謝洵的傷口,從袖中取了些藥粉撒在傷口上,有從馬匹上的包裹中去了紗布包上。
「還好這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毒,那解毒丸便能消解了。」他沉聲說道。
謝洵沒有說話,他依舊緊緊蹙著劍眉,眉間的起伏便像是厚重的山嶂。他只是想著那些人的招式,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究竟是在何處見過。
前後兩撥都不是省油的燈,雖是不同的兩撥人,可都是想要他命的人,他若在同商隊同行,反倒帶累了商隊。
「你我先行,商隊的人按著原先的行程趕路,在初五前趕到鄧縣便是。」他張口囑咐。
思央微微皺眉,他知曉謝洵是何意,也清楚他與謝洵先行,若再遇到那些人,會更加兇險。他不曾多思,只開口稱是。
謝洵看了看右臂上的紗布,不禁輕嘆了一口氣。
思央見狀幽幽道:「公子這一不小心,嫣嫣姑娘怕是要擔心了。」
自上回謝洵同桓嫣表明了心意,桓嫣尚還為來得及反應什麼,謝洵便先逃也似的離開了廬江。
「公子莫不是怕嫣嫣姑娘不虞你上回落荒而逃,故而故意使的苦肉計?」思央懷疑地看向謝洵。
謝洵微微一愣,耳垂泛著淺淺的緋色,他絕無此心。
第68章
睦興堂中, 桓嫣緊張地看著坐在席上的桓潮生,他正細細看著她所寫的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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