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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小小一方絹帛上,還筆鋒尖利地寫了傅玉姿在入宮後,便接到被封為貴妃的旨意,其臉色驟變,若非送她入宮的傅侃為她找補,只怕宣正帝便要開口怪罪。
桓嫣皺了皺眉,前世在她死時,傅玉姿都不曾婚配,而是一直在靖遠軍中,做著她的女將軍,深受傅遠章重用。
只是今生因為她與傅禧接連出逃,毀了陸周皇家與靖遠侯府的婚事。前世她和傅禧所承受的擔子,便落到了傅玉姿身上。
桓嫣心間不由升起幾分嘲弄旨之意,她不禁唏噓不已。或許除了傅佼與傅侃之外,她也好、傅玉姿也好,又或是傅禧,在傅遠章眼中都不過是隨時可棄的棋子。
只不過,在這三枚棋子中,傅遠章對她最是苛刻。
桓嫣抬眸看向桓潮生:「大將軍,難道傅遠章背棄了皇帝?」
桓潮生道:「桓家在靖遠軍的暗探來報,傅遠章已被傅佼看了起來,對外稱是舊疾復發。如今靖遠軍中大小事務皆由傅佼做主。」
桓嫣愣了愣,前世眼都不眨將她穿心、今生好似動動腳就能碾死她的傅遠章,竟這般輕而易舉栽在了傅佼手中。
桓潮生看著桓嫣震驚說不出話的模樣,輕笑說道:「傅遠章本便對傅佼稍有防備,這十多年來更是不遺餘力地培養著這個繼承人。只是傅遠章想不到,在是否效忠齊國一事上,傅佼與他意見相左。」
「蟄伏蓄力已久的狼崽子,一擊即中拿下了整個靖遠軍。傅遠章也是馬失前蹄了。」
桓嫣凝眉道:「只是,即便傅佼真心投向了周國。可桓家軍與靖遠軍對峙的局面卻不會改變。」
桓潮生點了點頭,靖遠軍不論聽命於禎明帝也好,還是聽任於宣正帝也罷,桓家軍都處於夾縫之間,謀求一處不大的生存。
「而且,陸珩在北境與北狄的作戰極為順利。屆時,桓家軍面對的便是最是精悍的鎮北軍和最善背後捅刀子的靖遠軍。」桓嫣神色凝重,「大將軍,我們不得不防。」
桓潮生心中自是明白,他輕嘆道:「周齊這一戰想來是不遠了。鄧縣乃兵家必爭之地,三日後我會帶近衛赴鄧縣布防。便是鎮北軍凶名在外,我桓家軍也不會退一步。」
桓嫣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她想著前世桓潮生與鄧縣的命運,她喑啞著嗓音,不自覺道:「阿爹……我也去。」
桓潮生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才在軍中歷練幾日,鄧縣這般要隘,桓家軍中,唯有入行伍三年以上,比拼中得甲等的將士,才有這資格前去。」
換言之,因鄧縣對周齊戰事的重要性,駐守鄧縣的將士是整個桓家軍精銳中的精銳。
桓嫣沉著氣,衝著桓潮生鄭重其事地單膝跪道:「大將軍,末將請求同往。」
桓潮生看著滿是堅定的桓嫣,許久方才舒了一口氣:「那便去罷。」
鷹隼既然已經學會了飛,老鷹哪有阻攔的道理。
第67章
暮春時令, 融融暖意籠罩著整個廬江。
將軍府中,桓嫣同桓潮生、謝靜熹用過晚膳後,三人便在花園的亭子中烹茶閒話。
「嫣嫣早便想去鄧縣, 我去歲還與她說,待她通過教考,便能雖將軍去鄧縣。」謝靜熹笑道,「卻不想將軍後來只讓她在舒城城郊的大營中。」她目光落在桓潮生身上。
在府上的桓潮生沒有了在軍中時刻緊繃的狀態,他半倚在圈椅上,輕笑道:「桓家軍中,但凡是有些雄心的將士, 哪個不想去鄧縣?嫣嫣才在軍中多久, 若她未得到軍中將士認可便去了鄧縣, 只怕在軍中更難以服眾。」
謝靜熹看向桓嫣,她正乖巧地坐在謝靜熹身旁,捧著一碗酥酪, 嘗著甜膩膩的味道,眼眸彎彎便似月牙一般。她不禁抬手揉了揉桓嫣的腦袋。
「既是如此,將軍怎麼這回願意帶著嫣嫣同往了?」謝靜熹笑問道。
桓潮生道:「此去鄧縣, 嫣嫣只作我親隨同往。況且此去只為布防,
「雖是布防, 將軍亦不可掉以輕心。」她溫聲提醒道。
桓潮生道:「陸寒川對戰北狄雖勢不可擋,但他想北邊戰事已結束便調轉兵馬與齊國開戰, 多少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桓嫣道:「可若陸珩打鄧縣是為父親報仇呢?」她驀然開口引得桓潮生與謝靜熹雙雙側目。
桓嫣擰著眉, 即便她有前世的記憶, 但關於陸珩與桓潮生鄧縣之戰的事宜, 她只知曉最終戰果,這當中陸珩究竟是以何法攻下鄧縣?鄧縣之戰時, 桓潮生究竟是在城中抵擋中戰死,還是在帶兵馳援時為陸珩所殺?
這一切桓嫣都並不清楚。但她幾乎可以肯定,陸珩或許有著上一世的記憶,他攻打北狄出奇的順利,今生的陸珩只怕對鄧縣、對桓潮生的首級,更加視之為囊中之物了。
「嫣嫣何出此言呢?」桓潮生道,「陸寒川雖是鎮北軍之主帥,可自主對北狄作戰。但他若想調軍南下,周國皇帝未見得同意,也未見得放心。」
桓嫣不禁微翕著唇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聽聞前世陸珩便是在打退北狄之後,帶著半數鎮北軍未聽調令,直接由北境南下,打得鄧縣措手不及。
謝靜熹望著一臉擔憂的桓嫣,抿了抿唇,開口說道:「嫣嫣所憂之事,也不無道理。陸寒川雖用兵老道,可其年歲與元石相仿,他便是再少年老成,亦有衝動之時。而往往這樣的衝動是最難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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