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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良姑還未說什麼,呂儀貞便喜上眉梢:「定是如此。若我家玉姿成了皇后,旁人也不敢再說什麼。」
傅玉姿聞言不禁也露出了幾分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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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止良姑是這般想的,滿朝上下聽聞這詔書的內容,也紛紛猜到了宣正帝的意思。朝堂之上,對於宣正帝後宮的諫言便也少了許多。
北周的大臣大抵明白了,這是宣正帝的妥協。而錢雲與呂瑤賜婚的旨意,卻是宣正帝對他們的警告。如若他們還想再得寸進尺,宣正帝便容不得的她們了。
永壽宮中,宣正帝聽著孫正讀福頤苑探來的消息,臉上嘲諷的意味愈重。
他望著永壽宮中曾經錢皇后千秋時,他為她作的畫,面色不禁柔和。
孫正兢兢戰戰地讀著,甚至不敢大口換氣。心底不止一次感慨,靖遠侯府那側夫人與四姑娘當真是有恃無恐得緊。
聽著那些刺耳的話,宣正帝面上卻是風平浪靜,待孫正讀完。
宣正帝笑道:「如此無才無德的女子,如何能與梓童相提並論。」
孫正不敢搭話,傅玉姿便是再無德,可到底也是靖遠侯捧在手心的女兒。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心底瞧不上傅玉姿,與錢皇后相比,傅玉姿實在差遠了。
宣正帝聽著寂靜的宮室,落寞道:「梓童走後,便再無人能與朕說說話了。孫正,你也比從前沉默了。」
孫正看著宣正帝的模樣,心中亦是不落忍,可他到底還記著當日錢皇后薨逝那日,宣正帝對季德湘下的令。錢皇后仙去後,宣正帝的冷酷便愈發顯著,他便得喜怒莫測,難以說話。
便是孫正這般在他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亦是的小心許多。
「傅家四姑娘既然覺得,她入宮至少得是貴妃的位份,那她入宮之時,便將冊封她為貴妃的旨意宣讀與她罷。」宣正帝淡淡地說道,他掛著淺淺的笑意,望向錢皇后的畫像,似在向畫中之人邀功。
他揮了揮手,令孫正退下。
孫正弓著身子退了出去,隱隱約約,他似乎聽見宣正帝幽幽的聲音。
「梓童,這永壽宮不會在住進旁人。他們想要將你的痕跡都抹了去,可我偏生不願。永壽宮的角角落落皆有你的身影,我怎能看著旁人堂而皇之進到此處替代你。」
第66章
伽藍寺後山, 縱有點點繁星閃爍光亮,卻也照不明重重樹蔭之下的一片漆黑。
障月於佛像前打坐誦經,忽明忽暗的燭影映照在他的從未摘下的面具上, 古樸的銅青的面具散著幽幽的光。
穿著普藍色僧袍的出家人恭恭敬敬站在他身後。
「主子,北境來報,與北狄的戰事再過不久,便可消停了。」
障月聞言依舊半闔著眸子,他瞭然於胸的模樣讓身後的僧人心底暗暗敬畏。
「還有一事。皇帝召靖遠侯府四姑娘入宮侍奉。若傅玉姿入宮,齊國皇帝必然會懷疑傅遠章,恐有礙於我們的大計。主子, 我們可要設法阻止此事?」
障月睜開眸:「法和。齊國皇帝是否信任傅遠章與我們無關。任的他們狗咬狗又何妨?」
法和聞言不禁怔愣片刻, 他踟躇道:「只是, 主子,傅遠章畢竟是咱們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若是他的靖遠侯府有何差池, 會不會……」
障月輕嗤:「桓潮生只守邊卻不聽宣不聽調,齊國皇帝寧願指望傅遠章,也未必願意相信桓潮生。傅玉姿入宮與否妨礙不到齊國皇帝與傅遠章。真正要注意的是傅佼。」
若他所想不錯, 傅家起了別的心思的人便是傅佼, 而傅玉姿入宮或許便是傅佼同宣正帝達成的默契。
障月微微凝眉, 此生與前世終究大有不同。畢竟,前世傅佼與傅遠章始終站在同一條線上。又或許, 前世的傅佼有旁的心思卻未曾找到合適之時機。
法和不甚明了, 但還是相信障月的判斷, 未再多說什麼。說到底, 南齊樞密院的暗探與障月互通有無,不過是互相利用。
障月似是想到什麼:「廬江可有何消息傳來?」
法和回道:「廬江唯有異動。只聽聞桓潮生似是極為信任認回的女兒, 甚至將她帶到了軍中歷練。而江夏郡王謝洵與桓家的關係似也愈發親近。前些時日一直待在廬江郡不曾回江夏。」
障月負在身後骨節分明的手不禁收緊,此生之變數便在謝洵。當日他為前世記憶所惑,以為謝洵便是謝洵,桓潮生之子便是桓潮生之子,卻不曾想過謝洵便是後來攪弄天下風雲的桓潮生之子。
前世,江夏郡王謝洵死在了北周的洛京,而桓潮生之子桓洵回到了南齊,在桓潮生戰死鄧縣後,收攏了桓家軍殘部,於南齊大軍打下洛京的後一日,在傅遠章心緒激盪之際,殺盡建鄴皇都中的謝氏皇族。此後,天下大亂,生靈塗炭。
今生謝洵依舊是江夏郡王,而桓家軍的少主卻成了桓嫣。原本應當是鎮北王妃的傅珋嫣。而造成這一切的,便是謝洵。
障月凝眉,他聲音低沉道:「法和,我要你在鎮北軍凱旋歸來之前,取下謝洵首級。」
不論是他覆滅陸周宣正帝一脈的計劃,還是陸珩與桓嫣的姻緣,謝洵都是個障礙。
法和應聲稱是,他看著幽居於後山不得出的障月,擰著眉問道:「主子,這小小伽藍寺不成氣候,那老和尚已關了主子好些時日,主子為何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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