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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謝靜熹聞言不禁輕笑出聲:「如此說來,你家善善倒也是個妙人。」
「她多是被她阿爹慣壞了。」阿照說罷瞋了雲霽一眼,「不說善善了。」
阿照望著謝靜熹認真道:「今次若非你讓元石前來相救,只怕藥谷便要血流成河了。」她提及此事尚且還心有餘悸。
雲霽聞言亦是輕嘆:「當日你來信提醒,我卻托大未當回事,連累了豫兒甫一出生便沒了爹娘。」
哪怕柳七七的死有他自己種下的因,可他只要想起柳七七夫婦,他心中便止不住的愧疚。
謝靜熹亦是聽說了此事,她也只能輕嘆惋惜。
三人說著這些年來各自所經歷之事。
阿照道:「我恍然記得,從前元石對你與桓大將軍似有怨懟。如今元石卻是沉穩了許多,我瞧著你與元石之間泰然處之,同尋常母子也沒有什麼不同。」
「沉穩倒說不上,只是他的性子確實平和了許多,比之從前愈發少年氣了。」謝靜熹輕笑道,「這多是歸功於我家嫣嫣。若非有她在,元石怕是耐不住性子聽我與大將軍說話。」
說起桓嫣,謝靜熹的目光便不自覺柔和了起來。
阿照道:「便是你早前在信中提到的女兒?今日怎未見到她?」
謝靜熹道:「她隨大將軍去軍中歷練了。待會兒晚間你便能見到她了。往後你與雲霽去了軍中,也有的是機會與她打交道。」
三人相識已久,說話間也沒有多少顧。
阿照聞言便直言問道:「如今元石對你與桓大將軍的心結已解,你與大將軍準備何時認回元石呢?」
謝靜熹笑了笑,坦言道:「他多半是不會姓桓了。」
雲霽與阿照帶著幾分震驚相視一眼,望著謝靜熹坦然無憂的樣子,便沒有再多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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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桓嫣同桓潮生打馬從城郊回到府中。兩人行在官道上,身後跟著十幾二十的護衛。
桓嫣身著玄黑軟甲,背如松柏般挺直,不過半月余,她眉宇間的英氣愈加深厚,烏黑的長發束起在顱頂,緋色的髮帶上是她屋中婢女繡上的寒梅。
她嬌俏的小臉緊繃著,只是靈動透亮的眸中透著淡淡的喜悅。
桓潮生輕笑著看了一眼身側的桓嫣,他笑問道:「我聽公主道是,元石此次來廬江,會待上些時日。嫣嫣可要像我要幾日假,陪一陪你兄長?」
桓嫣聞言搖了搖頭:「我方才到軍中沒多久,怎能輕易要假。」她雖也想多於謝洵待些時日,但卻不願因此叫軍中將士小瞧了去。「若我當真與阿爹要假,到時候回去軍中,我手下的將士豈不輕看於我!」
桓嫣這幾日在軍中,桓潮生特意將自己身邊的一小隊近衛交由桓嫣。這些時日桓嫣便與這十人在校場上操練較量,如今才剛與他們打成一片,驟然離開便是前功盡棄。桓嫣自然捨不得。
桓潮生聞言似是為難地問道:「那若是你兄長要我給你幾日假又當如何?」
「兄長不會這樣。他知曉我想要什麼,便不會叫我為難。」桓嫣脫口而出道,「而且這是我自個兒的事兒,兄長即便有此心,也會先過問於我。」
桓潮生挑眉看著振振有詞的小姑娘,不禁開心地哈哈笑了起來:「嫣嫣說的不錯。自個兒的事兒最終還是得聽你自個兒的。」
兩人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到了城中,舒城遠在邊陲,非建鄴腹地,故宵禁並不嚴苛,加之臨近花朝這幾日,夜間亦是熱鬧,便是這個時辰,街道上亦有不少人來往。
坊間燭火絢爛之所,裊裊歌聲似是鶯啼婉轉吟哦,街道上不少人都朝著那個方向而去。
桓嫣見狀不禁有些好奇。
桓潮生只淡淡看了一眼便道:「聽聞樂坊新來了個喚作秋娘的教頭,有著一副好嗓音。從建鄴寶音閣出來的,說是過了年歲自己贖身,前來舒城投靠從前姐妹。」
桓嫣聞言不禁轉過腦袋直直看向桓潮生,含著幾分懷疑問道:「阿爹對這秋娘,怎知曉得這般清楚?」亮盈盈的眸中帶著狡黠的探究。
桓潮生瞧著她的模樣便知她在懷疑什麼,笑罵道:「小崽子想什麼呢!這舒城乃是我桓家軍的營落,城中大大小小之事為父都得觀在眼中、記在心中。」更何況那秋娘是從建鄴來的,查著底細雖是清白,但他還是著人留了心眼。
桓嫣討俏地衝著桓潮生笑道:「阿爹辛苦。方才是女兒思緒無狀了。」
身後的護衛聽著父女二人的言語,剛毅的面容上亦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桓嫣回眸又看了一眼那唱著靡靡之音的樂坊,視線掃過街道上三三兩兩往樂坊去的人,剛想要收回目光,卻被其中一人吸引了注意。
她看了好幾眼,呢喃著說道:「未曾想那安王世子也愛湊熱鬧。」
桓嫣的聲音輕飄飄地便散在了風中,可桓潮生還是聽清楚了。
「嫣嫣瞧見安王世子也往樂坊去了?」他問道。
桓嫣回神看向桓潮生,她點了點頭道:「應當是他不錯。」她與謝雲澤算不上熟識,但他幾次三番與她共處,她便也熟悉了他的身形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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