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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陛下定會一統天下。」錢皇后半闔著眸子, 蒼白的臉上用力牽強地勾起一抹笑容, 她帶著無限遺憾，「只是，妾只怕是不能陪陛下等到那一日了。」
她言語之間帶著無盡的遺憾, 她費力的抬手握著宣正帝。
「陛下便不要再為難底下的人，叫他們找什勞子藥谷了。這世上本便沒有什麼可起死回生的神藥，或許那藥谷也只是世人想象出來的。」錢皇后帶著看透生死的釋然勸誡著宣正帝。
宣正帝眸中一片猩紅：「梓童, 再等等, 你再等一等。靖遠侯世子尋到了曾入過藥谷之人, 季德湘已經由那人領路，找到了藥谷所在。只是藥谷眾人實在嘴硬。」
季德湘便是京中禁軍大統領, 他秘率數百禁軍, 暗暗潛入蜀地, 探訪多日。最終便在傅佼送來的冷祿的領路下, 找到了藥谷，只是藥谷之人咬死了這世上沒有神藥。
宣正帝如何願意相信, 那神藥是他留下錢皇后唯一的希望。
錢皇后聞言愣了愣，但卻還是冷靜說道：「陛下，這世上或許有藥谷，卻不會有起死回生的逆天之藥。陛下便聽妾一句勸，莫要在無端耗費精力在此之上了，也莫要去為難藥谷之人了。」
她在聽到此事有靖遠侯府摻和後，心中便莫名不安，雖然宣正帝與他說起過靖遠侯府在南齊的往事，可她依舊對靖遠侯府多有介懷。
錢雲與傅玉姿的婚事遲遲未定，靖遠侯府態度曖昧，錢雲在靖遠軍中雖受重用，卻更像是被高高架起的柴火。
錢皇后不禁有些後悔，她錢國公府的小公子，也不是任人挑挑揀揀的街邊白菜，當日還不若如了錢雲的意，成了他與呂瑤的婚事。
宣正帝道：「梓童莫要為那些人勞心，這幾日梓童什麼都不要想，只要好好休養便是。」他眸中言語間皆是溫柔的眷戀，他輕輕吻了吻錢皇后的額間，恰如少時帶著羞赧的輕吻。
錢皇后心事重重似還想說些什麼，可還是因著精力不濟，沉沉的閉上了眼。
宣正帝眸中帶著不顧一切的執著，他繾綣地看著他的皇后：「梓童放心，若是藥谷之人不願交出神藥，我便要整個藥谷給梓童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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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分崩離析之際，川蜀之地早早便不受朝廷控制，而後南齊北周分而治之，卻也不曾將蜀地收入囊中。自前朝始，蜀地一直為閬中譙氏所控，其曾高祖乃前朝派駐蜀地大將。
故而此次謝洵帶人入蜀地，亦是慎之又慎，他不知道譙氏是否同北周有秘密往來。
他令郡王府長史章汝帶人光明正大入了錦城去見譙氏此刻的話事人譙環，一則探聽在蜀地不知所蹤的思央和那支商隊，二則亦是探聽譙氏動向。而他自己則帶著偽裝成商隊的私兵去探查藥谷是否有異。
藥谷位於蜀地梅鄉與滇國接壤之所的山林之間，謝洵雖未曾去過藥谷，但他幼時曾隨思央來過雲夫人阿照所在的寨子。
謝洵喬裝改扮入了梅鄉當地的鎮子，饒是他們表現得再是低調，依舊引起了當地百姓的注意。
「主子，此地偏遠，又雜居聚集，少有外人來此，但凡有外邊的人來，必定引來當地人圍觀，故而當地人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是此次商隊的領頭，往來南北東西，皆常入如滇國、南蠻、北周、北狄，甚至一些化外之地，故而雖不曾到過梅鄉，但也大抵知曉此地百姓對外來人的態度。
「底下的人再與當地人置換物件時，便與當地人打聽了，不久之前，確實有三支商隊路過此地，一直商隊約莫得有三十幾人，也不做買賣，徑直便往亮海那便去了。」
謝洵聞言，眼眸微微眯起，他道：「這般說來，他們得有近百人。」
「若這三支商隊乃是同一伙人，又是衝著那處去的，那隻怕確實如此。」
「主子，此次我們入蜀，只有不到三十人，雖是箇中好手，卻不知對方究竟是什麼來路。」
謝洵喝了口茶，吃了些乾糧：「周國皇帝此刻能調動的，無非是身邊的城防軍或是禁軍。城防軍懶散無能，禁軍從前亦是，只不過季德湘統領禁軍後，便大力整改了禁軍。周國皇帝如此重視皇后，洛京亦是傳來消息，季德湘不在洛京。只怕，這一百人便是季德湘從禁軍帶來。」
他面上不顯，可心中卻是一片凝重。雲霽雖是江湖高手，手下九個親傳弟子亦非等閒之輩，但藥谷之中尚還有老弱婦孺，手無縛雞之力。拿住了他們，雲霽便是有通天本領也使不出來。
謝洵問道：「章汝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譙環雖無甚但能耐，但依著天險地勢，在這亂世之中，倒也說得上名號。
「長史在錦城打探到，前些時日，譙環曾在府上設宴款待北邊來的客人，如今看來應當是季德湘。」
「長史去到譙環府上後，譙環便盛情招待了他。只是譙環此人年紀雖小，可卻滑得像只狐狸一樣。說起的都是尋常我們便能打探到的，其他只字不提。長史說明去意後，譙環也道是願意幫忙找人，可至今也不曾找到。」
謝洵抿了抿唇：「不管他是兩頭不想得罪，還是已經與周國暗通款曲，告訴章汝，盯住了譙環，他既然願意招待，那便留下，由著他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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