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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晉安口中依舊喋喋不休, 叫囂著要治靖遠侯府的罪, 把傅禧逼出來。
宣正帝目光不曾離開錢皇后, 眼中帶著幾絲慌張, 他慌亂之中抱起錢皇后便往內殿去:「孫正,傳醫官。」
晉安抬眸愣愣看著突然倒在宣正帝懷中的錢皇后, 她心覺不妙,踟躇不安地喏諾道:「皇兄……」
只是宣正帝此刻無意理會她,他瞪著晉安怒斥道:「給朕滾出去!」
晉安嘟囔著,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孫正示意底下的小太監將晉安請出去,晉安眼角還掛著眼淚,她跺了跺腳便提著裙子跑了出去,口中還振振有辭地說著:「皇兄與皇嫂不願為我做主,我便去找母后。」
她想要傅禧,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便從來沒有失去過。可宣正帝此刻哪兒還有心思管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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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苑中,傅遠章與凌馥這十多年來,雖少有相見,可卻不曾少過書信往來。即便如此,他們不曾對彼此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不信任,十幾年不曾爭吵過的夫妻,卻在今日吵得天翻地覆不可開交。
凌馥坐在席上,橫眉相對冷聲說道:「我早便與將軍說過,老三身邊有呂家的人,該再多放幾個人在他身邊,可將軍偏生不聽,如今倒好,陽春心思一偏,人無聲無息竟能從府中消失。」
傅遠章重重將手中茶盞拍在了桌案上:「你在那小畜生身邊放了一屋子的人,也未見你將人看住了。她倒是好本事,攀上了江夏郡王,還引得桓潮生陳兵相助,光明正大離開了洛京。」他口中是對嫣嫣毫不留情的稱呼,以及對嫣嫣此番所行所舉的憤恨。
兩人相視一眼,皆是眸中深沉。
傅遠章沉聲道:「傅家與陸周宗室的兩樁婚事接連出了問題,只怕小皇帝該對我們起疑心了。」
凌馥唇角微微勾起嘲諷的笑意:「只怕你那好兒子早便起了疑心。將軍不要忘了,我密室之中可不止抓到了那小畜生。一同進密室的可還有你那好兒子。」
傅遠章聞言猛地抬頭望向凌馥,密室之中有什麼他自是一清二楚。若傅禧當真知曉了些許,他又逃得不知去向,這邊當真是個禍害了。
凌馥毫不留情又說著:「我亦是今日細查之下才知曉,老三同呂侯家的姑娘一直以來都有私情。他們甚至私下還在查十五年前之事。呂家姑娘近些時日一直在留意呂王妃往昔的舊仆。」
「便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也不能再回洛京了。」傅遠章冷聲道。
「此事我已著人去辦了。」凌馥頷了頷首,她起了興致問道,「這呂家姑娘怎麼都是呂氏最是喜愛的侄女,侯爺這麼做,便不怕你心愛的呂夫人傷心?」
「夫人難道不清楚,這周國的一切,與我而言皆可拋。」傅遠章好笑看著凌馥,他不禁嘆道,「邕之的長子都已經入靖遠軍中了。你我在周國待得太久了。」
邕之便是傅遠章長子傅佼的字,傅佼的長子也不過比嫣嫣小了三歲。
凌馥望著傅遠章發間的白絲,一時恍然,眸中愈發堅定:「即是如此,這些日子陛下與錢皇后所提之事,將軍便應下吧!」
傅遠章愣了愣:「玉姿和錢家幼子的事兒?」
凌馥定定看著傅遠章:「難不成將軍捨不得這個女兒?」
傅遠章輕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捨不得的。她肆意了這麼多年,也該擔起靖遠侯府姑娘的責任了。」
屋中寂寂無聲,福頤苑中忙著安慰呂儀貞的傅玉姿不知道,她一向敬重地父親沒有一絲猶豫便將她棄了,而因為不見了兒子而哭得不能自已的呂儀貞也不知,她一直以來希望的女兒婚事隨她自己的心愿就要落空。
傅遠章與凌馥沒了一開始的冷嘲熱諷,似是冷靜下來後便毫無間隙地開始謀算下一步。
凌馥沉吟片刻,她輕聲道:「當年桓潮生同謝朔因為謝靜熹失蹤一事而決裂,這麼多年過去,桓潮生沒有理由為了謝朔的兒子這麼大動干戈。」她言辭之中帶著疑惑,這是她在接到傅佼密信後便百思不得其解的。
傅遠章思索著:「當年隆昌宮變,謝靜熹便在先帝跟前,陛下平定宮變後卻未找到她,宮中曾傳出謝靜熹當時已有身孕。」
凌馥很快便猜到了傅遠章想要說什麼:「將軍的意思是,謝洵是謝靜熹與桓潮生的兒子?」
「若是如此,便也能說得通了。」傅遠章道。
凌馥緊了緊手上的茶盞:「那謝靜熹如今在何處?桓家軍中?還是江夏郡王府?」
若說這世上她最是厭惡的女子,嫣嫣也只能排在第二,排在第一的是南齊先帝的崇安大公主。明媚比之驕陽,嬌艷比之牡丹,矜貴比之天鵝,建鄴城中所有女子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當年的凌馥被稱為建鄴第一美人,可她在謝靜熹面前,也只能被道是空有美貌、而無大略的平庸女子。
「此事還有待查證。」傅遠章道,「謝洵武功本就深不可測,如今身邊有錢國公府的私兵相送,想要取他性命,難乎其難。」
凌馥眉眼冷凝:「那便將此猜測告訴陛下,不論是謝朔之子還是桓潮生之子,謝洵於陛下而言,都是禍害。周國除不掉一個謝洵,他回了大齊,難道還沒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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