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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她笑了笑,抬眸望向謝洵:「你不懂。他不會護我。」她曾是那般明目張胆地喜歡過他。可陸珩最終卻還是將她拋下了。
嫣嫣早便明白,不論是依靠父親還是依靠夫君,都不過是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別人身上。只可恨她困囿於此,想要有所為卻又什麼也做不了。
謝洵揉了揉她的腦袋:「莫要想那麼多,說不準便峰迴路轉,又有了迴旋的餘地。」
嫣嫣抿嘴笑著沒有說話,她雖然笑著,可謝洵卻能感到此刻她一點兒也不開心。
謝洵輕聲道:「猜燈謎,射箭,這燈會上還有許多好玩的,咱們再去逛一逛吧!」
嫣嫣揚了揚眉笑了笑,故作輕鬆道:「不逛了。我怕回去晚了,被底下的人發現了便不好了。」
他能冒著風險將她帶出來,讓她見到了洛京的上元燈會,她已經很開心了。
只是,謝洵看著嫣嫣藏著失落的神色,他心裡也不好受起來。
二人走出小巷,嫣嫣拽著謝洵的衣袖走在人群之中,面上依舊是那個虎形面具,手中提著虎頭燈。
只是嫣嫣不知,她與謝洵身後還墜著一人。
第22章
嫣嫣看著手中的虎頭燈,有些不舍:「可惜我不能把這盞燈帶回去。」
她將燈還到了謝洵手中,目光卻未曾離開那盞燈,似是秋水泛漣漪的眸中透著眷戀。
謝洵想到她在靖遠侯府身邊多是眼線,那兩個婢子與她也非是一條心,若貿然將這虎頭燈帶回去也難以解釋。
「那我替你收著。好好的收著。」他對她道。
嫣嫣聞言笑了起來:「好。」
謝洵悄無聲息將嫣嫣送回了六福軒。他小心提著嫣嫣的花燈一路出了靖遠侯府,卻沒有往小合園走,而是轉身往僻靜處走去。
直到一處靜謐無人之地,他才停下了腳步。
他朗聲問道:「障月大師跟了一路,還不願現身嗎?」
冷寂的月光下,障月依舊是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色袈裟,琉璃念珠並不離手,他緩步走到謝洵面前,長身玉立,清雅絕塵。
可怖的阿修羅面具之下,障月的神色並不好看,他從未想過,這位南齊的江夏郡王會與嫣嫣扯上關係,他們本不該有任何聯繫。
「江夏郡王莫不是忘了當日在伽藍寺答應貧僧之事?」障月看著謝洵的眼神一暗,「不要招惹傅家五姑娘。」
謝洵負手站在障月面前,看著這位世人眼中的高僧:「本王何時答應的障月大師,本王怎不知道?」
「謝洵!」障月低聲怒吼,「你離她遠點!她不是你能沾惹的人?」
隔著阿修羅面具,謝洵都能感受到障月面容上的憤怒,只是他實在想不通,一個伽藍寺的出家人與靖遠侯府的五姑娘,又有什麼關係?
謝洵悠然看著障月:「我同傅五姑娘一見如故,該不該與我有交集,也是傅五姑娘自己的抉擇,障月大師一個出家人操這份閒心作甚?」
「她如今不知曉你的身份。」障月冷聲說著,「如若她知曉你是潛伏大周的齊國暗探,她定不會與你有交集。」
謝洵心中微微一緊,嫣嫣當真會介意他是南齊人嗎?她當真沒有懷疑過他是南齊的暗探嗎?
他展顏笑看著障月:「障月大師是五姑娘的什麼人?你是能窺見五姑娘的心?你怎知她知曉我身份後不願與我有交集?」
障月緊緊捻著手中的琉璃佛珠,怒目切齒問道:「江夏郡王這般接近五姑娘究竟要做什麼?」
謝洵望著障月沉吟不語,他從伽藍寺時便知障月對嫣嫣有所不同,可卻未想到,他對嫣嫣似有種超乎尋常的掌控。
「是障月大師究竟要做什麼才是。」謝洵淡淡看向障月,若有所思,「大齊同障月大師之間的約定不會變更,本王在周國與大師亦是井水不犯河水,自然大師也不必來置喙本王的行止。」
望著謝洵提燈離去的背影,障月覆在身後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他輕聲呢喃:「她與陸珩,才該是天付良緣。」
南齊的江夏郡王前世便是英年早逝,死在了北周,今生他便也不該來打擾她與陸珩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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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之後,出了正月,傅遠章便又要往南境去了,傅侃與傅玉姿與他同往,呂儀貞好一頓不舍。
福頤苑中,呂儀貞細緻地與良姑一塊兒收拾著給傅玉姿準備的東西。
良姑見她給傅玉姿備了許多宮裝襦裙,不由勸道:「夫人給四姑娘備這麼多裙衫,四姑娘在南境也穿不了這麼多呀!」
「哪家小姑娘不愛這些漂亮的衣裙呢?」呂儀貞輕嘆道,「我家玉姿自十歲時,便少有穿得像五姑娘那樣漂亮的,她雖不曾說過什麼,可我知曉她亦是愛這些衣裙首飾的。」
良姑在她身後默默嘆息,看著呂儀貞一件一件地將衣服收到箱篋中。
「我想著,這些衣裙首飾,玉姿帶在身邊,雖不能穿,可看看也是好的。」
良姑聞言便不再勸,只安慰道:「待到四姑娘嫁了人,屆時姑爺便可替四姑娘去軍中盡忠效力。」
「誰說不是呢!那五姑娘只待及笄便可嫁入鎮北王府享福,哪像我們玉姿,至今也沒個著落。同是姐妹卻是不同命。」呂儀貞疊著衣裙,「只是玉姿婚事還得慎之又慎。你說皇家已插手了遐齡與五姑娘的婚事,怎麼還想在我家玉姿身上打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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