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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3:55 作者: 辭逆旅
    嫣嫣好笑地看著她們,心中微微有一絲波瀾,卻已是習慣。她在這個所謂的家中,從來都是外人。只是不知傅遠章歸齊後,呂儀貞心中可有一絲怨恨?這對恩愛夫妻可還能像往日那般情深依舊?

    嫣嫣悲喜模辯道:「今日本該是個熱鬧的日子,更漏,你從帳中給她們各撥一個月的月錢做賞錢,便當是湊個熱鬧了。」

    更漏遲疑片刻,應聲便去取了些銀錢,一一分給了院中的丫鬟婆子,得了賞錢,這些人便也沒了怨言。

    嫣嫣淡淡掃了一眼底下的人只道:「既得了賞錢,便都回去吧。吵吵嚷嚷惹得我心煩。」

    她轉身回到屋中,對著外邊的河滿與更漏道:「今晚你們自去睡便是,莫來打攪我。」

    河滿有些擔憂,想要上前,卻被更漏拉住了胳膊。

    她二人看著嫣嫣合上房門,屋中燭火通明。

    「阿姐……」河滿欲言又止地看向更漏。

    更漏默不作聲地拉著她回到了房中,她二人同住一屋,更漏開了小窗,透著小窗便能看到嫣嫣的房門。

    「姑娘既然不願你我打攪,你便少往前湊。」她冷聲道,「這些日子你可知道你行了多少不可行之事?」

    河滿抿唇低著頭看著鞋面:「我只知道,姑娘她可憐得緊。」

    更漏點著她的腦袋:「她整日錦衣玉食有何可憐?你可憐她不若可憐可憐你自己。」

    河滿悶聲道:「我至少還有阿姐你掛心我。可奶娘去後,姑娘便只伶仃一人。」

    更漏心間一窒:「我與你說過,此事怪我不怪你。」

    河滿緊閉著嘴,沒有說話。

    更漏啞然問道:「三年前二公子想收你到房中,你偏偏拒絕了。是不是便是因為想著奶娘的事兒?」

    河滿依舊沒有說話,她頭低得快要埋進胸前了。

    「那般好的機會,你錯過了,往後便只能給人做婢子!」她看著河滿總有些恨鐵不成鋼。河滿不願意的,卻是她不可求的。

    河滿犟著抬頭道:「阿姐,我不後悔,當伺候姑娘的婢子也好過與人做賤妾。二公子與二少夫人相敬如賓,他想收我到房中,也不過是一時看中我的顏色。色衰而愛馳。與人為妾,不會有好下場的。」

    更漏望著河滿,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許久她才道:「你好自為之。你要清楚你究竟聽命於誰,想想奶娘,侯爺不會放過有私心之人。這幾日若非有二公子為你說話,侯爺早便要怪罪於你了。還有方才你說的這些話,別再說了。」

    河滿死死咬著唇。

    更漏不再看她,她坐在小窗前,看著嫣嫣屋中依舊亮著燭火。

    -

    嫣嫣自是不知更漏與河滿二人究竟說了些什麼,她坐在那日看煙花的坐席上,手中握著那捲《守城實錄》,可是目光心思皆不在書卷上。

    她抬手推開窗,外邊的竹子上還帶著斑駁簌簌的積血,上元節正值月中,天空中變掛著似是銀盤的圓月。

    她其實是想再見到謝洵的,他就像是她想像中的兄長一般,會逗她開心,會給她帶果脯點心。

    嫣嫣打開一旁的食匣,裡邊還有些上回謝洵給她帶來的小合園新出的果脯,她捻起一枚放在口中,這樣的果脯吃一枚少一枚,就像如若陸珩不能順利退婚,她的日子亦是肉眼可見的過一日少一日。

    她輕嘆一聲,放下了手中捻著的那枚果脯。

    「你若是喜歡吃便多吃些。要是吃完了,我再給你送些過來便是。」

    謝洵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了窗外的竹子前,他借著竹子隱藏了身形。

    嫣嫣都已經習慣了謝洵的神出鬼沒,她未曾想前兩回那般被嚇到。謝洵見狀不禁有些失望。

    她乍然見到謝洵,眉眼間止不住的笑意閃現,可想到他們此刻身處靖遠侯府,那笑意便也藏了起來。

    嫣嫣沒有說話,她伸手想要將小窗闔上,但謝洵抬手按住了窗檐。嫣嫣圓溜溜的眸瞪著他,小臉鼓著氣,她用力掰著窗戶,可謝洵輕鬆便阻止了她關窗的動作。

    「你……」她將聲音壓得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她想問他究竟要做什麼,只是話才剛出口便被截了去。

    他低聲問:「你想不想去看燈會?」

    謝洵站在窗外,帶著點點興奮望著嫣嫣。

    嫣嫣唯恐院中其他人發現了他,只得瞪圓了眼眸,看著他自在的模樣。

    「我不去,你快走吧!別來了。」她拒絕道。

    「真不去嗎?今日的燈會上可有不少好看的花燈,猜謎、射箭、投壺,可多好玩的了。還有雜戲可以看。」謝洵單手撐在窗台上,慵懶地托著下巴,敘說著外邊的世界要多麼的多姿多彩。

    嫣嫣望著他問道:「你可知你現在像什麼?」

    「像什麼?」謝洵不曾多想,便接了一句。

    嫣嫣揚了揚下巴,眸中帶著揶揄:「便像是小時候奶娘說的那些拐帶小孩的。」

    謝洵愣了愣,他笑問道:「那傅五姑娘要不要暫時被我拐帶一下,去湊一湊外邊的熱鬧?」

    嫣嫣有些意動,前世今生,她只去過一次上元燈會,是在嫁給陸珩後的第一個上元節,只是那個佳節於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可以值得回憶的事兒。

    而在她還未嫁人時,每逢年關,傅遠章從南境回府,她總是或多或少受著責罰,跪祠堂也好,禁足也罷,於她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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