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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40:46 作者: 宇宙未眠
她在短暫地掌握主動權之後,主動權重新回到了傅城嶼的手上。
如果說聞諾的吻帶著小心翼翼的探究,帶著難以言說的悸動;那傅城嶼的吻則是極具占有欲的攻城掠地,每一寸山河都不予放過。
兩個人就像是只是短暫分別後再相見的普通情侶,中途所經歷的一切荊棘坎坷統統被兩個人拋之腦後。
只是遵從本心地貪戀著對方的專屬溫度。
然後一室旖旎。
就在聞諾陷落在鵝絨被裡放空自己的時候,她聽到了今天的第二個道歉。
傅城嶼纖細的手指一顆一顆扣上睡衣的扣子,動作恢復了冷靜和克制,眼眸中卻暗含著愧疚:「有些事情隱瞞了你,並非出於我的本意。」
聞諾也不答話,也不看他,只是在寂靜地深夜安靜地喘息,感受著久違的平靜。
「音音,今晚睡前故事的主人公是傅城嶼。」
傅城嶼曾經想過一套完美的說辭去安撫聞諾,但是當她剛剛以一種嬰兒的睡姿蜷縮在沙發上闖入到她的視線中時,傅城嶼只是想將他過往種種全數告訴她的女孩。
他的內心多年來就像是一座孤島,但是他希望自己可以有幸邀請她成為的島民。
聞諾半張臉被蓬鬆的鵝絨擋在了後面,但是遮擋不住她唇角慢慢勾起的笑以及眼神中暗含的期待:「十分榮幸。」
長夜寂寥,故事也並不全然美好,但是房間內的兩個人卻格外珍惜這樣袒露心扉夜晚。
傅城嶼短暫地回憶自己的前二十多年,決定從自己高三的那年說起,那個註定烙在他內心最深處的一年。
傅城嶼出生在臨市的名門望族,他作為傅家這一代唯一的孩子,無論是他父母還是他祖父都對他抱有最高的期望。
他的父親希望他從商,繼承自己的衣缽;而他的祖父希望他從政,走上仕途;他雖然自小就展露商業天賦,但是他寧可跟在陳啟林身後,專心學習雕塑。
傅城嶼卻從小就對工藝品情有獨鍾,他從高中開始就一意孤行地決定要走藝術道路,後來他成功地申請到了巴黎高等藝術學院的雕塑系,家裡人也就隨他去了;所以他整個高三都在為遠赴巴黎做準備。
就在他出國前夕,家裡轟然發生巨變,那場震驚臨市濱城的慘案也是屬於他的悲劇。
開始的時候他幾乎是被所有人蒙在鼓裡的,他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因為一場車禍不幸身,但是他敏銳地發現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同情中帶著難以描述的複雜。
後來傅長河夫婦舉辦葬禮,聞言越作為傅長河的朋友來悼念亡者,卻被徐家人趕了出去,他才終於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在他父母下葬的第二天,一個人坐飛機去了法國,簽證是提前辦好的,機票是提前買好的,買了三張,因為他父母很早就打算去法國度過他們結婚20周年紀念日。
他在法國的那段時間好像出現了幻覺,總在巴黎的街頭看見他的父母在朝著他招手,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沒離開過一樣,只是陪著他去法國報導順便度過他們的專屬紀念日。
他在酒精和幻覺的雙重麻痹下,終於在某個午後走上了車水馬龍的法國街道。
但是他只朝前走了兩步,還沒等感受到想像中的劇烈撞擊,就被聞諾生生拉了回來。
聞諾那時候還遠沒有現在這麼高,小學生的模樣,軟軟糯糯的,頭頂帶著一對兔耳朵;這讓當時的傅城嶼混沌的腦海中蹦出了四個字-守株待兔;他沒想到的是她還真的叫小兔,聞小兔。
第74章 孤島有回音
當時的聞諾明明只有小小的一隻,卻像小大人一樣,對著傅城嶼開口就是一些大道理,勸他要珍惜生命,還十分有條理地論述了一遍生命的可貴。
他愣怔了半天,遲遲沒有回答她任何話,聞諾還以為他聽不懂,用流利的英語重複了一遍,又磕磕絆絆地用日語重複一遍。
固執地等到他保證自己不會輕生後,才鬆開他的手,然後塞給了他一張話劇的門票。
那張票似乎對她很重要,她的小臉上開始有些糾結,後來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塞到了他的手裡,然後對他說:漂亮哥哥要好好活著,期待與他再次見面。
他很少看話劇,在那之前幾乎沒有進過劇院,但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去了,而且在之後的很多年裡將那部話劇反覆看了許多次。
直到現在他甚至熟記其中的每一句台詞,也始終記得那個曾經的小女孩。
後來他回國了,順理成章地繼承了他父母所留下的產業,短暫地管理了兩年後又將公司交給了職業經理人打理;他拿著為數不多的本金,多年間始終定居國外,這些年他拓展了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成為了人人敬畏的傅先生。
當他擁有了屬於自己的財富權利和人脈,他輕而易舉地就調查出了當年的那場事故,所有人都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無法接受接連喪子的傅從文,一時鬼迷心竅的傅長池,從始至終都選擇站在傅從文那邊的聞言越。
但是當一高摞的調查資料擺在他辦公桌上的時候,他發現了最戲劇性的一件事,原來聞諾是聞言越的女兒,天河聞家的么女。
聞諾喜歡聽傅城嶼講故事,他腔調圓潤,期間娓娓道來,讓她無法抑制地愛他,深愛。
「你當時是什麼情緒,有沒有怒不可遏?亦或是感慨命運對你的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