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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39:00 作者: 任北方
    周南接話道:「您說。」

    「我要她。」鄭拓指了指我。

    周南的表情有些尷尬,似乎是沒想到鄭拓這麼直白。

    「別誤會,」鄭拓享受完他這句話帶來的歧義後,才解釋道:「我的項目是長期的,所以需要你們這邊負責人專項負責這塊,我覺得小白很合適,我希望她能成為這個項目的專項負責人。常駐在我公司辦公,這樣我們這邊也算是方便。」

    周南面露難色:「鄭董,白總監是我們策劃部的頂樑柱,她要是走了,一個核心部門群龍無首啊,何況讓她堂堂一個總監去做單個的項目部負責人,這不是大材小用了嘛。」

    從部門總監到專屬項目負責人,這不就是給我降職呢?所謂的項目負責人,做的無非是兩邊傳話的工作,找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教一個禮拜就能幹的活,鄭拓覺得我很適合?

    「我們各提條件,合則聚,不合下次再聚,沒關係的。」鄭拓根本不把周南的解釋放在眼裡,土皇帝碰到了更大的官,而且風格都是一樣的橫行霸道。

    鄭拓是披著文質彬彬的外表,行著我行我素的原則。

    周南是把土皇帝直接刻在腦門上。

    歸根到底,這兩人皮雖然不同,瓤都是一樣的。

    周南也並不示弱:「我相信我們的資質和能力在行業內都是有競爭優勢的,想必鄭董早就知道了。我確實不能屈才,不能委屈了我們白總監,鄭董要是非她不可,那看來這次我們雙方確實難免遺憾錯過了。」

    周南轉性了?竟然向著我了?

    鄭拓也有點不可思議,沒想到周南會這麼直接拒絕回去。

    「今天,咱們主要也不是談公事,是為了敘敘舊,聯絡一下感情嘛,」周南直接換了個話題,儼然不是剛才一直想往公事上扯的那個他,「咱們就聊聊閒天,不聊工作了!來,鄭董,我敬您。」

    鄭拓舉杯。

    中途我去洗手間時,在門口碰到了拿著手機聯絡著什麼的周南。

    「差不多就要散了,你怎麼走?」他隨口詢問道。

    「打車。」

    「我送你吧。」他提議道。

    我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他裝得一臉坦誠:「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不是嗎?」

    這話是那晚穀雨跟他說的,他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搞些什麼了,我沒有堅持,點了點頭。

    下半場的話題幾乎都是不疼不癢的閒聊,從時政到經濟,青檸已經喝趴下那邊大部分人,有點想對鄭拓下手的意思,但是周南話里話外幫鄭拓擋著酒。

    將近11點左右,酒局進入了尾聲,除了鄭拓、周南和我,剩下的人基本站得都不怎麼穩了。

    餐廳門口,鄭拓指了指他的車:「小白我送你。」

    周南直接拉住了我的胳膊,言語曖昧地說:「她今兒跟我走,我們還有點事,鄭董放心,肯定把您的舊友安全送到家。」

    鄭拓眼神閃過一絲不悅,但立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點頭同意:「那你到家告訴我一聲,我的聯繫方式沒變。」

    周南故作驚訝地問:「鄭董沒有小白微信嗎?」

    鄭拓裝著笑,但是那絲不悅再次出現在臉上。

    「看來很久沒聯絡了啊,那一會兒我拉個群,以後也方便聯繫。」周南直接忽略他的情緒,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

    「好。」鄭拓答道。

    「那鄭董我們先走了,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合作!」他與鄭拓握手告別。

    這次周南顯然懂事了許多,車上已經坐著等候的司機。

    「周總,這次又是什麼套路啊?」

    車輛行駛中,我見他酒意褪得差不多,開口問道。

    他不答反問:「要不你猜猜?」

    「跟鄭拓玩兒兵法呢?」

    「差不多吧。」

    「欲擒故縱?」

    「可以這麼說。」

    「你覺得鄭拓會為了我做這些?」我輕嘲道,「未免高看我了吧?」

    「為了你能不能做到這份兒上我說不好,但是為了他男人的尊嚴,他會的。」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在我身上還能牽扯到他男人的尊嚴?」

    「你不太懂男人,對吧?」他一臉「你好單純」的表情看我。

    「……」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端起自己的架子為人師,一點也不管別人到底想不想學習。

    「我……了解了一下你們之間的過去。」他說這話時有些許心虛,算是他在我們的情誼上體現出了些許的人性,「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為了知己知彼。」

    「所以呢?」我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不悅,當他對鄭拓的項目感興趣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曾經的秘密瞞不住他,這些小道消息和人情債,是他最擅長玩弄的。

    「男人對沒得到的女人是有情結的,越遺憾的女人越刻骨,越成功的男人越明顯。」他教導道,「我知道我自己,所以也懂他。」

    我瞥了一他一眼,心底的不快蔓延開來:「我和他在一起挺長的時間的,你還是了解得再清楚一點再說吧。」

    「你知道當年你們分手後,他做了什麼嗎?」

    「……我不想知道。」

    周南直接忽略掉我的話,繼續說道:「他和他老婆離婚了。」

    他得意洋洋地看我,試圖欣賞我的驚訝,但是我並沒有半點驚訝。他和他老婆名存實亡的婚姻,在一起也是耽誤人生,分開自然是好事。鄭拓和他老婆離婚,只能說明他終於權衡了他的利益與婚姻,做了斷舍離,和我的關係不大,給我點面子我算是催化劑,但是難道時間本身不是最大的催化劑嗎?我只是出現在了時間將近成功的節點,把這一切說成我的原因,只不過是為了戲劇化而故意為之的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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