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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39:12 作者: 叮咚一個
可皇后所言,尹墨姝又不能說出一個不字來,若是囫圇吞棗的這麼嫁過去,她心裡又過不去,正兩頭為難,忽見秦宴淡然起了身。
「兒臣多謝父皇母后恩典,只是有一事,尹相、尹夫人、尹小姐想必還不知。」
一語既出,四下皆驚,目光都一齊朝婁宴望去,只見婁宴神情淡漠,目光從皇上皇后處移向尹相處,最後又移至皇后處,皇后被那冷如寒冰似的目光弄的心神一顫,忙握住了鳳榻扶手。
皇上心中有氣,道:「你有何事,他們不知的?」
婁宴勾唇,不見半絲笑意,冷冷道:「此事父皇和母后也不知。」
皇上壓著怒火道:「你倒是說與朕聽聽。」
「皇祖母將班陽郡主賜婚於兒臣,兒臣如今是有正妃之人。」婁宴身材挺拔、容顏絕世,挺立在馨香軟濃的翊坤宮之中,顯得氣質尤為剛毅冷清:「尹相、夫人、尹小姐若不介意,側妃的位子現下還空著。」
尹相和尹夫人面面相覷,皆驚的白了臉,不知所以,尹夫人更是欲哭無淚。
尹墨姝聞言不由地一驚,失手打翻了面前的酒盞,酒水順著桌几流下,像一條細細的河水流入她的衣裙上,竟恍然不知。
皇上被氣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怒道:「這是哪一年哪一月的事兒?你皇祖母怎可不知會朕一聲,便為你定了親事,不可在朕面前胡言亂語!」
婁宴似嘲設一般,道:「兒臣並非胡說,父皇若不信,可親自去問皇祖母便可。」
皇上頓時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正欲大聲呵斥,皇后卻在一旁軟言糯語的相勸道:「皇上息怒,凡事問清了再說,何必如此大動肝火,氣著了身體可如何是好?您方才也說了,此事不一定真,且等問清了再說。」
皇后自有她的考量,婁宴與丞相聯姻她本就不願,無奈皇上硬要如此,她不得不違心為之,如今太后和婁宴既已拆散了此事,對她來說如簡直是天遂人願,她偏不信,皇太后作的姻緣,還能大過丞相去?
皇后安撫了皇上,便問婁宴:「太子,你方才所說之事,可真?若真,你倒要細細解釋,若不真,你便是打著太后的幌子,公然誆騙你父母與本宮,這可是……」
「如何就誆騙你了!」
皇后的話猶未說完,外面便響起了一聲蒼老卻渾重的聲音,正是太后。
皇上和皇后聞聲,立刻驚的從座位上起身迎接,尹相和尹夫人也慌忙起身跪了下去,尹墨姝卻呆呆地坐在原地,猶如傻了一般,目光呆滯,尹夫人趕緊拉了她一拉,讓她也跪了下去。
扶著太后進殿的人,卻不是往常伺候在她身側的宮女,而是一位妙齡女子,眉目如畫、粉面桃腮、唇紅齒白,乍一看上去,還以為是仙女下凡,細細一品,又覺得國色天香,如一個如嬌似玉、花骨兒般嫵媚的人兒。
皇后先是呆了一呆,原先打發去盯太子梢的人回話說,有一個天仙似的女子被太子收了房,莫非說的就是這個女子?正想著,太后發話了。
「打量著哀家老了,說的話就不管用了?你難道不是哀家拉扯到這麼大的?」太后一邊說一邊往殿內走,見皇上和皇后迎過來行禮,仍舊是滿臉怒氣,瞪了兩人一眼,然後目光便停在皇上臉上:「哀家自個兒孫子的親事,哀家也做不得主了?還要知會你一聲?也不見你日日向哀家請安,難道哀家還去朝陽殿找你不成!」
太后雖然年邁,但威嚴不減,尤其說話時音量一向不低,且十分渾厚,話是一句接一句,不帶縫兒的,直把皇上罵的只有點頭如搗蒜的份兒,不敢發一言。
皇后在一旁陪著笑:「母后誤會了,皇上也是關心太子的婚事兒……」
太后一言不發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立馬知趣的閉上了嘴。
「別打量著哀家老了,就不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思,哀家今日便告訴你,你趁早滅了你心裡那歪心思,若是再被哀家發現,哀家能保你坐穩如今的位置,亦能讓你滾下如今的位置!」太后敢說此話,自然有她的底氣,現如今朝堂上的多數老臣都是先帝的心腹,先帝的心腹便是她的心腹,況且最要命的是她的侄子還手握兵權,是一等大將軍,無人可敵,當初皇后差點被廢,若不是太后力保,現如今皇后怕是屍骨都無存呢。「當年的事兒,皇上不清楚,哀家可是一清二楚,你也不想讓哀家全部抖露出來吧,你若一意孤行,哀家說到做到。」
太后今日是怎麼了?皇后腦袋一嗡,立馬訕著臉地退後一步,千不該萬不該故作賢惠替皇上說了那麼一句話,如今惹了一身的腥臭不說,皇上怕也不會領她這個人情呢。
那件往事,可千萬不要被翻出來才好啊!
第47章
:皇帝
皇上雖是舉國皆知的孝子, 卻也只是外孝內不孝,在他內心深處,對他的母親、當朝太后有著深深的憤怒、排斥、仇恨。當年被立為太子之時, 皇上年僅十歲,但到最終登基時,卻已經二十八歲,這中間的十八年,各方勢力輪番上演,朝廷最是不缺謀士人才的地方,明面兒彈劾他、背地裡使陰謀詭計的人不計其數, 縱使太子再謹慎低調、努力進取, 他的太子之位也因各種不可控制的原因, 幾次旁落他人,最後要不是太后雷厲風行,關鍵時候力挽狂瀾, 恐怕現在坐在帝位上的人也不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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