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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9:47 作者: 日月百百
豈料她一起身,她身下墊著的手巾就被風吹起,落到湖中去了。
劉慳看著湖中飄著的手巾幽幽的說了句:「我娘繡的……」
裴幼宜覺得是自己不小心才讓劉慳的手巾飛走了,於是趕緊說道:「手絹我那多的是,回頭我讓宮女給你拿一個過來。」
說著就招呼道:「金兒,去東宮……」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子打斷道:「不成樣子!手絹這類貼身的東西怎麼隨便送人! 」
被太子這麼一說,裴幼宜才反應過來,也覺得不太好。
太子扭頭吩咐金兒道:「回東宮,去我那拿一條手巾給他。」
能得太子貼身之物,劉慳面露喜色,連勝道謝。
太子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隨後問向裴幼宜:「宗學課業你做完了嗎?」
裴幼宜自然是搖搖頭,她還等著下午去書房的時候做呢。
太子見她搖頭,冷聲說道:「隨我回宮寫作業。」
裴幼宜哦了一聲,扭頭衝著劉慳歉意一笑。
見裴幼宜要走,徐嬤嬤趕緊上前說道:「殿下,讓幼宜姑娘和表少爺接觸,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太子冷眼看著她,一言不發,徐嬤嬤也不敢再阻攔了,向後退了一步,把路讓開了。
裴幼宜走了,劉慳也不好留下,找了個理由,就讓徐嬤嬤送他出去了。
回東宮的路上,裴幼宜看出太子心情不佳,走路的時候都更小心了些,生怕太子把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剛回東宮,太子就叫她進了書房。
裴幼宜正忐忑著,不知是什麼事惹了太子不快,一片安靜中,太子先說話了:「你喜歡他?」
裴幼宜皺眉:「殿下怎可信口胡說?」
趙恂盯著她眼神冰冷道:「方才對著劉慳,你簡直是笑靨如花,怎麼我要帶你回東宮,你便不高興了嗎?」
裴幼宜只覺得他不可理喻,這話簡直將她說成是賣笑的歌女一般。
她也不顧什麼尊卑,衝著趙恂大聲道:「是皇后娘娘非要牽線,我不過是場面上和劉慳說了幾句話,他單純沒什麼壞心思,我倆說說話,還不能笑了嗎?太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趙恂也不知自己今日到底是怎麼了,竟如此控制不住自己。
他強壓著火氣說道:「你既不喜歡,怎麼不向皇后拒絕,反而和他在亭中頂著大風說了那麼久的話?」
裴幼宜無奈的笑了:「殿下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拒絕?我現在寄人籬下,誰都能安排我,我怎麼能拒絕?皇后叫我去陪他,我就要去陪他,你叫我回宮,我就要回宮,這中間誰問過我願不願意?」
裴幼宜說得委屈,眼圈已經發紅:「我父母都不在身邊,皇后卻要開始給我相看人家,全然不在乎我同不同意,回宮來,卻要被你這樣侮辱,說得我像是賣笑歌姬一般!」
她強忍著沒讓眼淚留下來,鼻尖卻越來越紅。
太子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重了,裴幼宜的處境他最是了解,官家也說過,皇后態度堅決,哪怕今日劉慳不成,她也會找到旁人來娶。
太子略侷促的起身,走到裴幼宜面前,幾次三番想要開口,都沒說出什麼。
最後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才為難道:「今日,是我不對,可把你帶回東宮,是幫你解圍,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為我好!」裴幼宜紅著眼睛大喊道:「你知道我需要什麼嗎?你就口口聲聲說為我好!大臭人!我巴不得你別管我!」
說完她就跑了出氣,喊了這麼一通,她還是沒消氣,臨走還伸手把門口放著花瓶的架子給拽倒了。
啪嚓一聲,花瓶碎裂,把裴幼宜自己都給嚇得後退一步,回過神來,她一跺腳哼了一聲,快步走了。
這場面若是被旁人看見,定是會驚掉下巴。
被人猜測在宮中艱難度日的齊國公獨女,此刻正在大鬧東宮。
姜都知聞聲趕緊進屋,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
他觀察著太子的神情,故作憤怒道:「這幼宜姑娘真是太放肆了,殿下對她這麼好她還不領情,奴才去好好說說她去。」
他扭身要走,結果不出意外,立刻就被太子叫住了。
摸了摸鼻子,太子道:「不必去了……花瓶是我打碎的,叫人收拾了吧。」
背對著太子,姜都知一挑眉,笑了一下,隨後才吩咐人進來收拾。
配殿裡裴幼宜把暖閣的門一關,把金兒和玉兒都關在了外面,自己則是把頭埋進了被子裡無聲的哭了起來。
方才她在太子面前堅強無比,說得那麼委屈都沒哭,現在只剩自己一個,她才放任眼淚留下。
「沈瑛這個騙子,都是騙我的。什麼太子喜歡我……若是喜歡我,今日怎麼會這麼說我。」
她擦了擦眼淚,繼續道:「臭人,說我笑靨什麼花,一聽就不是好話,那劉慳又不是什麼壞人,我笑笑怎麼了,我對著臭人就是笑不出來。」
她正哭著,就聽見金兒在外面焦急道:「姑娘快別難過了,姜都知來看您了!」
掀開被子,裴幼宜忽然打了個嗝,隨後喊道:「姜都知,金兒還有玉兒,我對你們都很失望,你們和臭人是一夥的,我再也不相信你們了!」
『臭人』此刻正坐在正殿,聽著配殿傳來的罵聲,微微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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