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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9:47 作者: 日月百百
    國公爺說全家現在已經在臨安安頓好了,這裡雖不如汴京富庶,但也是江南最繁華的城市。

    宅子正在修葺,現在遠離汴京,這宅子還能修的更大一些。

    而且這裡本就地處江南,奇石眾多,國公爺走在路邊隨隨便便就能看到不少奇石,已經買了不少搬回家等著放在池子裡了。

    看到這,裴幼宜忍不住笑了,爹爹就是學不會吃一塹長一智,已經在這方面吃了虧,現在看見奇石還是走不動道。

    另外就是快到年節,國公爺和夫人都很想她。

    三月前母親就在汴京城中的衣裳鋪子給她定了件年節時穿的衣裳,但是因為全家落了獄,所以差了一筆銀子沒給店家,她進宮那日母親也從破廟裡出來了,拿到銀子第一時間就吩咐人去衣裳鋪子把錢交齊,趕著過年給她送進宮來。

    原本定的不是這件紅色的,還是母親多花了三十兩銀子,叫人家趕工換的顏色。

    今年家裡諸事不順,雖然知道寶貝女兒不愛穿紅色,但是今年也要上上身,去去晦氣。

    裴幼宜看著書信,字裡行間都是一雙父母對女兒的擔心和叮囑。

    她都能寫想到父親執筆時,母親定是一直在旁邊念叨著。

    想到這番情景,她忍不住落下淚來,隨信而來的還有幾張銀票。裴幼宜擦擦眼淚輕聲埋怨道:「總送銀錢做什麼,現在我手中十幾萬的銀兩的銀票都花不出去。」

    說罷她收好書信,站起身去看那件衣裳,金兒玉兒已經將衣裳展開,是一件雙層的襦裙。

    內層是牙色的里襯,外面罩著一層正紅色的紗,紗上用金線繡的吉祥圖樣。

    因為里襯是淺色的,所以襦裙的紅色也不顯突兀,外面配了一件正紅色短襖,短襖領口與袖口都縫著雪白的狐狸毛,看上去輕盈又暖和。

    母親最是知道自己的喜好,這衣裳雖是紅色,但是也是裴幼宜喜歡的樣式。

    箱子中還有一個首飾盒,裴幼宜打開,裡面是一對金子做蝶翼,以紅寶石做身子的蝴蝶,一樣兩個,每個都有她半個手掌那麼大。

    金子雖大,但卻做的輕盈無比,光是她打開盒子的一個動作,盒中的蝶翼都會輕輕擺動,看的金兒和玉兒感嘆不已。

    這首飾一看就是母親給自己搭配好送來的,眼下她正愁沒有合適的衣裳首飾,爹爹和娘送來的東西簡直是雪中送炭。

    等玉兒為她梳妝好,她站在屋裡,心情極好的轉了一個圈,問二人道:「好看嗎?」

    「好看好看!」金兒連連稱讚,看著她頭頂的蝴蝶隨著腳步輕輕顫動,金兒誇獎道:「像是……天上的報喜仙子!」

    裴幼宜現在心情大好,被金兒的話哄得捂著嘴笑,見她心情好了,金兒和玉兒也都鬆了一口氣。

    這一番打扮下來,也還沒到寅時,太子寢殿中人來人往,宮女和黃門腳下簡直要生煙一般。

    裴幼宜站在門口好奇的張望,扭頭問道:「怎麼瞧著太子今日梳妝的時間比我還久?」

    金兒一邊收拾桌上被裴幼宜擺了一桌的首飾,一邊答道:

    「今日是年節大禮,太子殿下要身著袞冕隨著官家一起燒香祭祖,自然打扮的要久一些。太子殿下昨日不過睡了一兩個時辰就起來了,莫說殿下了,現在已經寅時,文武百官早已穿戴整齊在宮門外站好了,只等著宮門打開進到大慶殿來了。」

    一說這些,裴幼宜就來了精神。

    往年年節的時候父親也是要忙活整宿,然後天不亮就離開家,直到晚上才能回來與自己和母親吃團圓飯,對於這天宮裡會發生什麼事,裴幼宜也問過,但父親只說是參加年節大禮,具體的也沒和她講過。

    裴幼宜好奇道:「年節大禮都要幹嘛呢?」

    金兒搖了搖頭:「這奴婢就不知道了,年節大禮上都是太常寺的人在伺候著,奴婢們湊不上前去。」

    裴幼宜點點頭,接著問道:「那太子什麼時候出發啊?」

    金兒:「現在就快了,姑娘一會就能看見殿下穿著袞冕的樣子了,哎呀,可威嚴了。」

    金兒說的一臉憧憬,連帶著讓裴幼宜心裡也升起一股期待感。

    加上她還想問問太子自己能不能在宮裡玩玩湊湊熱鬧,所以就搬了個小板凳,在配殿門口暖簾後面坐著,只等著太子從主殿出來。

    坐著做著裴幼宜就又困了,止不住的打著哈欠,一雙杏眼濕漉漉的,看著像是哭過。

    每當犯困的時候她就把暖簾掀開吹吹冷風,冷風吹得久了,鼻尖都紅了。過了約有半個時辰的功夫,正殿終於傳來聲響,裴幼宜估摸著是太子要出來了,趕緊起身走到院子中間。

    此時天才剛剛要亮,天色漸明,東宮裡卻漸漸安靜下來,火紅的燈籠在廊下照出一個個小小的紅圈。

    裴幼宜踩著紅圈一步步朝著正殿走,快走到正殿時又掉頭往配殿走,來回走了有兩趟,便聽見正殿暖簾掀開。

    她回過頭去,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姜都知扶著暖簾,太子身著袞服青羅衣,衣服上繡著山形與龍形,頭戴冕冠,前後都有白珠九旒,比官家的冕冠低了一個檔次,但這天底下能帶冕冠也也只有官家和太子二人。

    趙恂本就丰神俊朗,仙風道骨,此時一席袞服更襯的他周身有一股帝王之氣,頭上的冕冠讓他身上的疏離感更甚,看的裴幼宜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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