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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4:30 作者: 林綿綿
    點到即止。

    其他長輩都紛紛點頭:「雪君,咱們都是季家人,還能拎不清?你放心,我們都聽你的。」

    季太太抬手看了眼時間,對結婚多年的丈夫是死是活,也沒那麼關心,不過……

    這男人還是掛在牆上比較好。無所謂了,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安排好一切,經過蹲在一邊的季方禮身邊時,她腳步微頓,低頭看了一眼這少年——

    她對他談不上喜歡或者討厭,只是不確定他同他的小姨性子像不像。

    罷了,不管像不像,她都不會再給這個孩子登上博兆舞台的機會。

    她也不會給任何人臥薪嘗膽的機會!

    第84章

    鄭思韻知道這件事已經是兩天以後,是從嚴煜口中得知,鄭晚自己都沒平復好心情,又怎麼敢把這樣的事情說給未滿十六歲的孩子聽,嚴均成這兩天也一直陪著她。

    嚴煜見鄭思韻如遭雷擊的模樣,心裡也跟著著急。

    他已經糾結了大半天,不確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說給她聽,最後他還是說了,她總歸是要知道的,那不如由他來告訴她。

    一個下午,鄭思韻失魂落魄、心不在焉,老師都注意到了她,特意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然臉色怎麼這樣白。

    嚴煜立刻舉手,聲音清朗地說:「劉老師,我是鄭思韻的哥哥,我現在送她去醫務室,可以嗎?」

    劉老師點頭:「那快去吧,身體不舒服可不能強撐。」

    嚴煜過來,與神色茫然的鄭思韻四目相對,他使了使眼色,伸手扶她走出教室。

    去醫務室拿了只提神的藥膏後,嚴煜沒有帶著鄭思韻重返課堂,她這個模樣根本沒法上課,就算去了,老師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

    他帶她來了學校後山。

    現在是上課時間,後山也沒其他人。

    他扶著她坐在一旁的小石墩上,自己則蹲在她面前,遲疑了幾秒,說:

    「嬸嬸應該還沒跟你說吧,這件事確實挺嚇人的,我聽說,他們兩個人都暫時搶救回來了,不過情況也不太妙,季柏軒好像傷得特別特別重,鄧莫寧也是聽他叔叔講的,恨不得成爛泥了,半死不活的,想死死不了,想活也活不好,就算真的撿回一條命,也起碼是高位截癱,一輩子得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你簡姨……」他停頓。

    看著鄭思韻睫毛微顫,她還在受驚。

    他壓低了聲音:「她還在重症監護室,一直昏迷,我聽不大懂那些醫學名詞,不過他們都說她醒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鄭思韻這半天來的迷茫,終於化成了眼淚。

    她的哭都是很安靜的,這是上輩子延續的習慣。她不敢哭,更不敢大聲哭,怕吵到了別人,怕別人會煩她。

    嚴煜如熱鍋上的螞蟻。

    看她無聲地哭泣,他心裡也難受極了,可他也不知道能做什麼。

    他見她都要把嘴唇咬破,「你哭出來吧,沒事的,這裡沒別人!只有我,你要是不想讓我聽,我就捂住耳朵。」

    這話一出口。

    鄭思韻終於沒再忍,嚎啕大哭起來。

    「我錯了,我錯了!」

    雖然上輩子簡姨一直過得不開心,但也是好好地活著,都怪她,都怪她自作聰明,非要讓簡姨知道那件事,她為什麼要那樣做!如果不是她,簡姨現在也好好的!

    嚴煜也快哭了。

    他背過身去,摸了摸口袋,也沒摸到紙巾,乾脆脫了外套遞給她,「你用我衣服擦眼淚,你想怎麼哭就怎麼哭,別憋著!」

    這是嚴煜第一次看她哭,眼淚就跟書上描寫的那樣,跟珍珠一樣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過了好一會兒,鄭思韻才止住了哭聲,目光仍然茫然地盯著地上的草。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嚴煜聲音有些沙啞,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而且,你想想看,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距離現在都快兩個月了。」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表述他的想法。

    「你覺得她會後悔嗎?」他問。

    鄭思韻低低地回:「我不知道。」

    她在哭過以後,聲音也沙沙的,她不是簡姨,不知道簡姨會不會後悔。

    「我沒覺得你做錯了。」他又說,「做錯事的人不是你,思韻,如果你非要將這個責任攬下來,那算我一半,不,算我一大半,我也有份參與,我們說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不是你的錯,不是我們的錯!」

    嚴煜又不確定地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算數嗎?」

    鄭思韻怔怔地看他,良久,點了下頭,「算。」

    做過的事情就不要後悔。

    這也是上輩子簡姨教給她的,那時候,她也悄悄問過簡姨,為了撫養外甥,一輩子獨身後悔不後悔?

    簡姨悵然一笑,對她說,做過的事情就不要後悔。

    嚴煜說:「你擦擦眼淚。」

    鄭思韻扯了扯唇角,「謝謝你。她在哪個醫院你知道嗎?」

    「怎麼?」

    「我想去看看。」

    「好,我去打聽,到時候陪你一起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

    生活就是無論遇到了多大的事情,太陽照樣升起,時間還是這樣的過,不會因為個人的喜怒哀樂而暫停。

    經過兩天的緩衝,鄭晚也只能被迫地接受了這件事,嚴均成很在意她的心情心理變化,他也確實非常了解她,每當她要產生「如果我再多關心她一些就好了」這樣的心思前,他總會用他的方式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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