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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4:30 作者: 林綿綿
    嚴均成買回早餐,鄭思韻趕著出門,一點兒都不客氣地從他手裡拿了兩個肉包,便往外面奔去。

    「這麼趕?」嚴均成問。

    鄭晚正在往發梢上塗抹精油,「怕堵在路上了。」

    「嗯……」

    嚴均成去廚房拿碗筷時,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陽台上掛著的裙子。

    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他很喜歡住在這裡,房子雖然小,卻也足夠溫馨,出門就是熟人鄰居,事事親力親為,很有過日子的氛圍,另一方面,也因為房子太窄太小,很多時候都沒辦法無所顧忌、酣暢淋漓。

    「以後思韻長大了,去了外面,我們還來這裡住。」他說。

    鄭晚疑惑看他一眼,「你不會說老了以後吧?」

    嚴均成點頭,「你會老,我也會。」

    「你會比我先老。」鄭晚聽不得這種話,強調了一句,「你比我大一歲。」

    嚴均成輕笑,「是,我會比你先老。」

    「那個時候你還爬得動嗎?」鄭晚以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到那個時候爬樓梯就會氣喘吁吁了吧?」

    現在被刺痛的人則是他了。

    他一言不發地吃著早餐。

    只是在他們出門時,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在她驚呼聲中,背起她來,任由她捶他,他也要重拾男人尊嚴,沉沉說道:「到了七十歲的時候我也能背你上樓下樓。」

    鄭晚急忙看向四周,見沒有鄰居出來,這才氣惱道:「七十歲還背我上樓,別講大話。」

    嚴均成說:「等著。」

    現在他

    背她一點兒都不費力氣,卻為了報復她的質疑,下樓時還故意地顛簸兩下,使得她不得不抱緊他的脖子。

    鄭晚又氣又想笑,還是敗給了他。

    「幼稚。」她說。

    嚴均成卻不置可否。

    不如就等等看,他七十歲的時候能不能背她上樓,也許他會氣喘吁吁,但他怎麼樣都不會讓她摔跤。

    -

    日子平靜卻也幸福地淌過。

    東城也正式進了春天,再次見到簡靜華已經是一個半月以後了。

    鄭晚吃驚地看著她。

    簡靜華的變化很大,一改往日的焦躁跟陰鬱,整個人都透亮了很多。

    眉宇之間那經年不散的憂愁也都如數散去,多了一絲生機,就像抽出綠芽的樹。

    「我最近換了個好一點的房子,還買了烤箱。」簡靜華笑著看她,「烤了些曲奇跟小蛋糕,就過來看看你,你嘗嘗看?」

    鄭晚吃了半塊曲奇,由衷地讚嘆:「甜而不膩,挺好吃的,完全不輸外面麵包店賣的。」

    「真的?」簡靜華揚唇一笑,「我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就很想開一家店,你喜歡吃就好,我每次都做太多了,下次我給你寄同城快遞。」

    「好。」

    鄭晚也是發自內心地為簡靜華高興。

    人很多時候都不是被繩子綁住,而是被自己困住,一旦想開了,一旦掙脫了,人也會如風輕鬆自在。

    她也想起了前不久跟嚴均成去一個拍賣會。

    在那個拍賣會上她見到了季柏軒,季柏軒帶著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看樣子也不過二十出頭。

    她看那個女孩子眼熟,便多看了幾眼,回家後才猛然想起來,這個女孩子的眉眼跟季方禮是有些相似的,而簡靜華也給她看過照片,季方禮長得很像他的生母。

    當時她被噁心壞了。

    季柏軒簡直是她見過的、知道的最噁心的人。

    還好靜華不知道,如果靜華知道,那得多憤怒。

    「過段時間,我應該會出去旅遊。」簡靜華說,「不過要忙完手上的事才能走。」

    「想好去哪裡了嗎?」

    簡靜華一派輕鬆地回:「天大地大,飄到哪裡就是哪裡。沒有目的,到時候看吧。」

    鄭晚失笑,「記得多拍照片。」

    「好。」簡靜華臨走之前,又看了鄭晚一眼,喉嚨艱澀,努力將不舍全給咽了回去,「小晚,謝謝你啊。」

    謝謝你這幾年來對我的關心。

    謝謝你永遠都這樣溫柔地對我。

    「謝什麼。」鄭晚莞爾,「等你的照片。」

    簡靜華的背挺直了許多,仿佛卸去了這十六年來所有的重擔。

    -

    臨近清明節,鄭晚所在的美容院因為引進了新的項目,再加上有口皆碑,生意越來越好。

    離中考也越來越近,也許是學習壓力也有些大,年前鄭思韻日漸圓潤的臉,又消瘦了不少。

    越是放假,鄭晚就越忙,盧顧問也已經辭職離開,新來的顧問還在適應期,她實在走不開,便跟陳母打了個電話。

    陳母雖然是她的婆婆,但那些年裡,陳父和陳母並沒有頻繁地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夫妻倆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和平分手離婚,之後,陳父被人高薪挖到國外定居,而陳母也在他成年後跟現在的老伴結婚組建新的家庭。

    她跟陳牧帶著思韻在南城生活,陳母跟老伴在鄰省,即便有心想親近,也被生活的瑣碎小事占據了時間。

    陳母是一個很開明的母親,從來不會幹涉他們的生活,記憶中,陳母總是臉上帶著溫和端莊的笑容,唯一一次失態大概是在陳牧的葬禮上,她哭得暈過去。

    這幾年來,陳母每逢思韻的生日以及過年,總會給她打一筆錢,她也都為思韻單獨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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