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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4:30 作者: 林綿綿
鄭晚早在他進門時就聽到了聲音。
現在連思韻都已經習慣了他的腳步聲。
一下一下,富有節奏,穩健有力。
鄭晚微微抬眸,他今天穿的也是正裝,設計師為他操刀定製的衣服經過一天也不見狼狽褶皺。
嚴均成對她的一切都愛不釋手,這柔順的烏髮在他的手中如綢緞般,他沒忍住,低頭,在還半濕的發頂上親吻一下。
這樣的時刻太溫馨也太愜意,兩人都不出聲,安靜享受。
「昨天不是碰到了殷愷嗎?我看他現在可能也有點為難。」過了半晌,鄭晚低聲說,「五年前,他們夫妻倆很厚道,分錢時多給了我十萬,現在想想,我不應該拿的,但那時候我也擔心自己沒能力撐起一個家來,我沒有真正地在職場上打拼過,那份工作也很清閒,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思韻當時還小,連十歲都不到……」
她低垂著眉眼,語氣低緩的說著當年的艱辛跟茫然。
他心裡一緊,坐了下來,伸手握住她。即便她從來不提那六年的種種,即便知道她將她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可哪怕只是想一下她偶爾的無助跟彷徨,他就懊悔——為什麼不再多堅持一下,半年就好。
「過去了。」他將本子隨手放在床頭柜上,將她帶入懷中。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身上的氣息將她層層籠罩。
過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從他口中說出這三個字,鄭晚有些想笑。
他一點兒都不會安慰人。當年她看悲劇電影眼眶通紅,他盯著她好久,才幹巴巴地擠出三個字——別哭了。
「有多大能力辦多大的事,別的我也給不了。」她順勢依偎在他懷裡,「我只能給他這麼多了,要不,過兩天我請他吃個飯,把這個錢還給他。」
嚴均成的手掌撫摸著她的頭髮。
過了片刻,他應了一聲,「好。」
鄭晚感到輕鬆。可第二天她給殷愷打電話發消息時,他那邊不接也沒回,她便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如果說昨天她只是懷疑,那麼今天則是證實、確定了。
啼笑皆非之餘,也不免感慨,即便這些年來的經歷讓他變得更深沉了些,但他還是過去那個他。
撕開「成熟穩重」「威嚴深沉」的外表,內里依然強硬兇悍。
如果男女之間的感情是一場博弈,她並不反感再同他下一盤棋。無論誰是輸家,誰是贏家,他們倆總歸也分不開了。
她靜靜等候著殷愷的回信。
然而第三天早上,手機上依然沒有動靜。
嚴均成似乎感受不到他們之間的暗涌,還厚著臉皮將領帶給她,俯身,將那張臉湊過來,聲音低沉地說:「幫我打領帶。」
鄭晚也不惱,接過這條領帶,他靠得更近,彎腰,凝視著她。
「低頭。」
他聽話,垂下頭。
她抬手給他繫上,手法熟練,很快地系好領帶,他還沒來得及站直,她突然用力,拽住他的領帶,迫使他再次俯首,兩人鼻息交織,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今晚你有飯局是嗎?」她輕聲問。
明明語氣是這樣的輕柔,手上力道卻不輕。
他垂眸,不在意自己呼吸是否順暢,只擔心她不小心勒著了手。
「是。」
她笑著鬆開,又抬手幫他整理衣領,意有所指地說:「那你別喝太多酒。小酌怡情,大酌傷身,回家後多可憐,噁心想吐,頭又疼,受苦的還是你自己。」
第70章
美容院這邊也收了假,鄭晚今天照常上班。
老闆曾經在港城那邊呆了近十年,也有給員工發開工利是的習慣。剛開工,生意也很好,早早地就有客戶過來預約做項目,鄭晚忙得腳不沾地,第一頓飯,老闆請客,在附近找了家餐廳包了個大包廂,大家熱熱鬧鬧地吃飯。
快散時,老闆以買咖啡為由,單獨叫住了她。
鄭晚知道老闆想說什麼,這年也快過完了,她的確應該給老闆一個準確的答覆。
所以當老闆再次問她有沒有興趣當店長時,她比較直接地拒絕:「袁總,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我想了一下,我可能不能勝任店長這個職位。」
老闆笑眯眯地看她,「怎麼呢?」
「不是我對自己的業務水平不自信。」鄭晚笑,「袁總,當店長太忙,你也知道我女兒六月份就要中考……再加上……」
她頓了頓,面上帶了些不好意思,「我跟我家那位才領了證,經常加班的話,我不太能顧得上家庭,他平日裡工作也很忙,但都為了我推掉了很多事。
如果以後我想在工作上有什麼突破,肯定也要等到孩子中考以後了,總不能因為我個人的事情讓店裡一直等我。」
如果沒有嚴均成的話,她想她會答應的。
當店長雖然忙,可底薪跟提成比現在都要高出一些來。
然而她除了工作以外的私人時間本來就有限,既要關心女兒的飲食起居、身心健康,還要跟嚴均成吃飯約會,實在是分身乏術。頭都要顧及,到最後可能都有所虧欠。
當然最重要的是,思韻前不久給了她一份策劃書。
思韻對此振振有詞:「這是我跟叔叔一起起草的,既然您有這樣的能力,還不如成就一番事業,給自己打工!您不用擔心虧損,到時候我來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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