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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4:30 作者: 林綿綿
……
嚴均成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他昨天睡得早,睡得沉,今天醒得也早。醒來時,她就窩在他懷裡,手放在他胸膛上,他放輕了呼吸聲,怕吵醒了她,目光反覆流連。在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臉時,驟然發現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保持這個動作幾乎一分鐘之久,本來想聽她親口確認,卻還是沒捨得叫醒她。
他擔心自己的心跳太劇烈會吵到她,乾脆小心翼翼地起床,蹲在床邊,又看了她好一會兒,如果不是放在床……
頭櫃的手機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他也不會離開房間。
何清源鍥而不捨地打著電話,頗有一副如果嚴均成不接、他要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嚴均成走出臥室,輕手輕腳將門掩上。榕溪山莊的這套房子也足夠大,房間隔音效果也好,他卻依然謹慎地來了離主臥最遠的露台後,才不緊不慢接了電話,那頭的何清源急得恨不得打飛的來南城,電話一接通,何清源語速奇快地說:
「老嚴,你可終於接電話,你再不接,我就要讓江開盛去給你收屍了!」
不是他誇張,他真覺得要是鄭晚鐵了心要離開老嚴,老嚴絕對會瘋。
這樣一個哪怕在平靜的時候都極具破壞力殺傷力的狠人,一旦愛人真要再次拋棄他離開他……
這幾天何清源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懊悔,懊悔沒有攔住老嚴,更懊悔當年在國外他是腦子抽了才跟老嚴不打不相識,現在人到中年,他還要為朋友的感情頭疼擔憂。
嚴均成語氣懶散地說:「你很吵,聲音輕一點,免得吵到了她。」
何清源滿肚子的揣測還沒來得及斟酌出口,就戛然而止,他靜默幾秒,不可置信地問:「她還不知道?」
「知道。」嚴均成用指腹珍惜地觸碰男戒,想觸碰,又怕摸多了會把戒指摸壞——雖然以戒指的材質,摸再多遍也不會壞,但他也會擔心。
「所以,你倆沒吵架?」
何清源更想問的是,鄭晚沒罵你是變態,沒指著你鼻子讓你有多遠滾多遠,沒再次甩了你嗎……
嚴均成擰眉,「我們沒那麼無聊。」
何清源:「……」
雖然無語至極,卻好歹從老嚴這蕩漾得意的語氣中品出了重要信息。
鄭晚知道了,但沒說要離開老嚴,反倒還哄得老嚴心花怒放。
何清源從前一直不了解鄭晚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經過這一出,似乎也琢磨出一點來,他仰天長嘆:「老嚴,我可是因為你的事都瘦了三斤,三斤啊!」
「聲音輕一點。」嚴均成再次無情警告並提醒。
何清源一句髒話都快冒出來,「讓我聲音小一點,難道你在她耳邊開免提呢?」
「行了,我悟了,你們兩口子都是怪人。我們正常人是看不懂你們的。」
大概是「兩口子」這三個字令嚴均成心情更好,他倒是真心地說了句「謝謝」。
謝的不只是何清源這幾天的擔憂。
更是這麼多年來的扶持,他生性如此古怪淡漠,這輩子卻能碰到至愛跟至交,他運氣太好。
何清源幽幽地說:「得你一句謝不容易,不過老嚴,以前我其實不太懂你為什麼要一條道走到黑,非認定鄭晚,現在我徹底悟了,你們倆就是天生一對。」
換做是其他人,能像鄭晚這樣淡定嗎?
嚴均成不置可否。
「對了……」感慨了命運的幽默安排後,何清源想起一樁事,又試探著問道,「那個叫駱恆的你打算怎麼辦?」
嚴均成不甚在意地回:「一個路人,我打算什麼?」
何清源聽懂了他的意思,儘管老嚴平等地厭惡每一個靠近鄭晚的男人,但在老嚴心裡,真正夠格稱得上情敵的可能也就只有死了的那一位。
沒被鄭晚放在心上的人,都可以稱為路人。
他腹誹,也就是鄭晚沒在意這件事、兩口子繼續甜甜蜜蜜,但凡她後退一步,不,哪怕只是後退半步,老嚴也就賭輸了,一個窮途末路的賭徒,可不會如此寬宏大量。
「行。」他說,「那這事兒就翻篇了,不提了?」
「有件事我想問你。」嚴均成語調突然嚴肅。
「什麼事?」
何清源也不自覺地認真緊張起來,不會還有什麼驚心動魄的事了吧?
中年人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昨天,今天,這兩天是什麼特殊的節日嗎?」
嚴均成似是真的為此感到疑惑,「我太久沒過過節日了,不太懂,她送了我戒指,是不是有特殊的節日?」
何清源想,老嚴能在濃情蜜意、欣喜若狂的時候,還能接他電話,廢話一籮筐,可能就是為了這一出吧?
故意不經意地問他,然後引出「鄭晚送了他戒指」這件事,以此來炫耀。
想起這幾天自己為了老嚴擔驚受怕,還因此掉了三斤肉,何清源深吸一口氣,微笑嘲諷:
「不太清楚,會不會是你們二十年前分手的日子呢?大概是什麼分手紀念日?」
嚴均成沉默兩秒,掛了電話。
看了眼無名指上的戒指,完全不受晦氣話的影響,心情極好地進了屋子!
第62章
嚴均成再回到臥室的時候,鄭晚已經從睡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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