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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4:30 作者: 林綿綿
    「是有點,感覺呼吸都不太順暢了。」

    「那就早點起來。」

    鄭晚:「……」

    「你還沒刮完啊?」

    她等著他快點出去,難道要她直接從水中站起來嗎?

    他也在乎個人形象,至少她沒見過他鬍子邋遢的一面,連鬍渣都很少見。

    也不知道他在這裡磨蹭什麼。

    嚴均成放下刮鬍刀,用清水將臉跟下巴洗乾淨後,慢條斯理地扯過毛巾,將臉上的水珠擦乾。

    他走過去,俯身,雙手隨意撐著浴缸邊緣,似乎是在深思什麼,鄭晚正要攆他,誰……

    知道他竟然將手伸進了浴缸里。

    「你……」

    下一秒,隨著嘩啦一聲,他將她從浴缸里抱出來。

    鄭晚的臉上都濺上了一些水,水珠掛在她睫毛上,將墜未墜。

    「別叫,帶你去沖個澡。」

    他低沉地說著,抱著她又來了花灑下。

    花灑的水,很像那一年傾盆而至的大雨。

    東城那幾年裡都逃不過一個魔咒,那就是高考必下雨。他們那一年倒是稀奇,那兩天悶熱得很,一場大雨姍姍來遲,8號深夜才響起一聲驚雷。

    那時她早已經累極,沉沉入睡。

    睡覺前還哽咽了一句,「身上好黏糊。」

    像是在對他抱怨,又像是委屈地自言自語。也許他就是從那時候養成的習慣,他會耐心清理,讓她乾淨舒服地從睡夢中醒來。

    首爾的夜似乎沒有盡頭。

    落地窗外的光永不熄滅,嚴均成看著身旁熟睡的女人,他支起手肘,出神地凝視著她,描繪著她的眉眼。

    「會愛你一輩子。」

    少年看似無所畏懼,但也窘迫於將愛掛在嘴邊。

    少年總以為,有些感情即便不說出口,它也是珍貴的,它也是有聲音的,足夠她聽到心裡去。

    第一次徹夜擁抱著她,他哪裡睡得著。

    稚嫩青澀的少年珍惜地親吻著她的額頭、髮絲,手都在發抖,他在想,嚴均成,你要拼了命地賺錢,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讓她永遠也不後悔跟你在一起。

    他在熟睡的她的耳邊鄭重其事地許下承諾。

    會愛你一輩子,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歲月變遷。

    鄭晚睡覺不踏實,習慣性地要踢開被子。

    嚴均成又幫她蓋好,久違地,出於某種心理,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嘀咕了一聲:「也不知道鼻子有沒有長長。」

    無所謂了。

    她說了謊,他也說了謊。

    他擁住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等待著首爾的第一縷陽光衝破雲層。

    -

    鄭晚其實說了謊話,她來首爾有幾天了,即便有耳塞,她也沒睡好。

    昨天晚上透支了她所有的體力,倒是一夜無……

    夢睡到大天亮,前所未有的滿足。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要去摸床頭櫃的手機,結果被人又拽了回來,等她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

    直到十點鐘,鄭晚才得以抽身,快速進了洗手間梳洗。

    等她出來時,嚴均成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很礙眼。

    她繞到另一邊,不打算離他太近,從包里拿出鏡子描眉。

    嚴均成打了叫餐電話,之後又對她說,「今天天氣還行,我們等下出去走走。」

    她佩服他的精力。

    可能這就是成功人士的標配,在學生時代,他每天也就只睡五六個小時,卻比誰都清醒。

    有時候她晚上失眠,試探著給他發消息,一分鐘不到,他就會打來電話——而那時是凌晨一兩點。

    鄭晚自嘆弗如。

    司機已經在酒店停車場等候著了,嚴均成扶著鄭晚上車落座。

    「老闆,今天想去哪裡?」

    嚴均成看向鄭晚。

    鄭晚也沒有想法,她大學時就來過這邊,那時候看什麼都新鮮,現在連旅遊攻略都提不起勁來看。

    「隨便到處轉轉。」他說。

    「好嘞!」

    寬敞的商務車內,司機邊開車邊熟練地跟他們介紹首爾一些有特色的景點。

    他熱情好客,講話幽默,嚴均成寡言,鄭晚倒是被司機的妙語連珠逗得開懷。

    「二位要不要去南山塔看看?」

    司機詼諧介紹:「我看很多旅遊團都會將南山塔作為必去景點,您二位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就在前面掉頭。

    很多情侶還有夫妻來這邊度蜜月都會去南山塔,那裡可以掛愛情同心鎖,寓意是永結同心白頭到老。到了晚上,還可以在觀景台上看到整個首爾的夜景。」

    鄭晚微怔。

    之後便是尷尬,她突然想起,大學時期來這邊時,她跟陳牧也去過南山塔,那時候她才二十出頭,也為韓劇著迷。拉著陳牧買了兩把鎖,鎖上都寫上了他們的名字。

    過了十來秒,就在車內氣氛近乎於沉寂時,嚴均成淡淡開口,「我不信這個。」

    鄭晚鬆了一口氣。但又覺得他的語氣怪怪的。

    司機樂呵呵地笑:「就是個彩頭。」

    嚴均成圈住她的手腕,手掌之下是她的脈搏,感受著她的心跳。

    他凝視她,平靜而克制地說:「我只相信我的手。」

    鎖,死物而已,鎖得住什麼。

    只有這一雙手,才能牢牢地抓住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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