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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4:30 作者: 林綿綿
電話中,他語氣凝重,何清源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路疾走來到辦公室推門而入,見嚴均成正低頭在紙上刷刷寫著,趕忙過去,好奇問道:「出什麼事了?」
嚴均成將手機跟草稿紙往他手邊一推,沉聲道:「你看看這個題是不是這種解法。對了,公式要用對,這是初三的題目,只能用初中的公式來解。」
初三,題目?
何清源愣了幾秒,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首先想到的是嚴煜,但轉念一想:不對啊,就嚴煜那個成績,那個膽量,他敢來請教老嚴?
這還是令老嚴都沒有十足把握的題目。
那必然是……
「你閨女問的?」何清源掃了一眼,「我懷疑你在罵我。」
他曾經也是學霸,可脫離校園都好多年了,這題目屬於是……他看懂了意思,但腦子裡反倒沒有對應的解題辦法。
等等,現在初三的題目這麼難了嗎??
嚴均成按了按眉心,「現在的老師出題很刁鑽。」
何清源大笑,卻還是拖過了一張椅子,捲起袖子,認真解題。
他還要藉助一下網絡上提示的公式。
還好算出來的結果跟老嚴的一樣,沒有丟了面子。他這樣放鬆地想。
「所以說啊,人都要有這麼一遭,誰都逃不過輔導功課這道坎。」何清源幸災樂禍,「現在想要維持自己作為繼父的尊嚴跟臉面,是不是恨不得每天頭懸樑錐刺股的學習?」
嚴均成被這話逗笑,神色輕鬆地回:「她很聰明,也很懂事,只有遇到很難的題目才會問我。」
何清源撫掌,「有個閨女是不是挺好的?」
嚴均成沉默幾秒,抬眸,回他:「她有自己的爸爸。」
他不會去勉強一個孩子喊他爸爸。
孩子這麼大了,又這樣聰明敏銳,她什麼都明白,她知道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她也知道,他只是她母親的男友以及未來的丈夫,實際上,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何必去為難孩子,而且還是她的孩子。
無論這孩子把他當什麼,他都會將她護在羽翼之下,護她周全。
何清源也嘆了口氣:「也對。陳牧走的時候,她也快十歲了吧,這是記事的年紀了,現在想想,命運還挺喜歡捉弄人的,如果不是……你跟鄭晚也不至於白白錯過六年。」
但他作為老嚴的至交好友,他不後悔。
老嚴自虐般的關注了他們十來年,十來年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親眼看到他愛的人結婚、生女,跟另一個男人組建幸福的家庭。
看他們一家三口出去遊玩,看他們一家三口躲在一把傘下開心地聊著天,看他愛的人被別人摟進懷裡……
如果那時候不斷掉這樣稱得上病態而自虐的關注,只怕老嚴遲早有一天會控制不住自己,成為劣跡斑斑的罪犯。
他都被老嚴嚇到。
那時候的老嚴太危險。
因為老嚴對陳牧是真的恨之入骨。
他痛恨陳牧,恨到想要將其抽皮剝筋。
而陳牧對老嚴,在嚴防死守的同時,未嘗沒有動過相同的念頭。
兩個男人如野獸般撕咬、爭鬥了多少年。
可不管怎樣的針鋒相對,他們都有共同的默契,絕不會驚擾到鄭晚。
老嚴更是對鄭晚又愛又怕,他能承受鄭晚的放下,卻不能再承受她的恨意。
時常有人說,寧願恨,都好過遺忘。其實不然,老嚴真正地被她愛過,又怎麼敢觸碰她的恨,又怎麼敢去傷害她、破壞她幸福的生活?
只是造化弄人,誰知道,才逼著老嚴放下、逼他去國外,又給了數不清的高強度工作……陳牧就這樣死了?
嚴均成沒出聲。
何清源探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輕了聲音,「現在也不遲,錯過六年總比錯過一輩子要好。你也算是苦盡甘來,老嚴,你聽我一句勸,逝者已矣,就將過去的一切都放下,眼下跟將來才最重要。」
良久,嚴均成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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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鄭晚跟同事們也準備乘坐飛機去首爾。
在得知美容院給她們訂的都是經濟艙時,嚴均成自然不太願意,提出了兩種方法。
第一,給她訂頭等艙。
第二,如……
果她想有伴,那可以給所有同行人員都升為頭等艙。
鄭晚:「不要。」
「又不是要飛很久,東城到仁川機場也就兩個小時。我以前還坐過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呢。」
無論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都會讓她不自在,也會讓同事們不自在。
鄭晚真的倔強起來,嚴均成也拿她沒辦法,只好答應不去干涉這件事。
鄭晚跟同事們如約乘坐飛機飛往首爾。
鄭思韻也搬到了宿舍,她跟室友們關係都很不錯,中午放學,她也不著急往食堂趕——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冬天,食堂的師傅們似乎懈怠,最近的飯越來越難吃,讓人毫無胃口。
乾脆等下去小超市買泡麵吧。
吃泡麵都比吃食堂要香。
教室里的人越來越少,鄭思韻起身的同時,手機振動了好幾下。
是之前總接送她的那個司機叔叔打來的電話,說讓她來學校後門。
她以為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一路小跑,氣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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