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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4:30 作者: 林綿綿
    他都不知道該用水果刀,連西瓜都切得不太好。

    這些年來他們沒有聯繫過,沒有見過面,可看他如此輝煌的人生履歷,也該明白:他不缺身外之物,更不缺保姆阿姨。

    她並不是一個有好奇心的人。

    儘管對此感到疑惑,可依然什麼都沒問。

    那二十年,她不在他身邊的二十年,並不能輕易地提起。

    不去好奇,他為什麼會做飯。

    不去好奇,他這二十年來有著怎樣的經歷。

    鄭晚幫他將要垂下來的袖子又細緻地卷高,白皙的手指觸碰到他的手臂,她垂眸,低聲回他:「不算很餓。你應該叫醒我的。」

    他關掉燃氣灶的開關,將湯盛好。

    鄭晚要去端菜,他沉聲阻止:「我來,還很燙。」

    他端著菜到飯廳。

    兩人入座。鄭晚笑著給他盛湯,「你什麼時候醒的?」

    她只記得,他最後抱著她到洗手間。

    她當時疲倦極了,被他抱進浴缸,溫熱的水還有他的身軀托著她,愜意的感覺傳至四肢百骸,她睡著了。

    「我沒睡。」嚴均成回。

    怎麼可能睡得著。

    他看著重新在他懷中的人,根本不會閉眼休息。

    就算手臂都麻了,他也不在意。

    他感到滿足。

    她終於回到了他的身邊。

    鄭晚微怔,笑了一聲,拿起筷子夾菜,她吃飯很斯文,幾乎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東城已經進入了寒冬,她才回來時,不太適應,被凍到害怕這樣的寒冷。

    可她在東城也生活了十八年。

    再多的不適應,再想念南城舒適宜人的氣候,她最後也還是回到這片土地。

    這一瞬間,她想到了一個詞,落葉歸根。

    她這片落葉,搖搖欲墜,終於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嚴均成一直注意著她,給她夾菜,給她倒水。視線自然也落在了她的無名指上。他們有著這樣的默契,繞過這二十年相擁。

    她沒有問他,怎麼還留著這枚戒指,怎麼又給了她。

    他也不解釋。

    「對了。」她放下筷子,對他笑,「你明天有空嗎?我明天還休息,要是得閒,要不要來家裡吃飯?」

    嚴均成沒有一秒的猶疑。

    腦子裡壓根就沒想明天的行程,就已經點了下頭,「好。」

    「那好,我明天去買菜,想吃什麼?」她話到此處,略一停頓,笑著揶揄,「知道了,你肯定說,什麼都可以。」

    「的確,什麼都可以。」他慢條斯理地拉過她的手,用熱毛巾給她擦著手,「或許也不用那樣麻煩,我讓人送過去。」

    「算了。還是自己來吧。」

    她任由他用毛巾擦拭著她的手指。

    一下一下地。

    不放過她手上的任何一個位置。

    飯後,嚴均成收拾碗筷——他本來也不需要做什麼,之後自然有人會來收拾這殘局。

    可他還是耐心地站在洗手台前洗碗,不過是為了想跟她多呆一會兒,即便只有短短的十來分鐘也可以。

    鄭晚插不了手。

    她想洗碗,他卻不讓她碰,她只能坐在一邊,邊看他洗碗邊跟他閒聊。

    突然興起,可能也是為了剛才那孤寂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她起身,她腳步很輕,地面上還鋪著……

    地毯,幾乎聽不到半點聲音。

    嚴均成卻很敏銳。

    早在她起身時,他就感覺到了。

    他雖然背對著她,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在靠近他。

    突然,一雙纖纖素手抱住他,就貼在他的腰腹。

    鄭晚從背後擁住他,側臉輕輕地貼著他的脊背。她沒有什麼本領,現在所持有的武器,也是他塞給她的,她隨時可以握著那把刀對準他,他也只是靜靜地看她,即便他鮮血淋漓,他也不會皺眉頭。

    -

    嚴均成開車送鄭晚回家。

    一整個下午都在胡鬧,時間就這樣流逝。等到樓下時,正好十點,也碰到了才下晚自習歸家的鄭思韻。

    鄭思韻知道媽媽今天休息,也知道媽媽會跟嚴叔叔約會。

    可真的這樣看到,她也感到尷尬。就算知道了嚴叔叔對媽媽的情意,再看到他,她還是感到莫名的不自在。

    她好歹也是二十多歲的人,該有的禮貌也不能少。

    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沉默,還能以「不適應」為藉口忽悠過去。

    現在再見面,如果還是那樣寡言,媽媽恐怕也會擔心。

    思及此,她鼓起勇氣,抬頭看了在車旁的高大男人一眼,說道:「嚴叔叔,謝謝您送給我的禮物,我特別喜歡。」

    她今天就穿上了這雙鞋子。

    媽媽總是特別細心,給她買的鞋子都是最適合她的。

    嚴均成可能都忘記了給她買的是什麼禮物,他沉默幾秒後,轉身,彎腰,從車內摸索了幾下,再直起身子時,修長的手指間夾了一張卡遞給她,「拿著。密碼是你媽媽的生日。」

    鄭思韻愣了。

    嚴均成不會跟孩子打交道。

    他身邊能接觸到的這麼大的孩子也只有自己的侄子嚴煜。

    他對嚴煜也是這一套,要麼沉聲斥責,要麼逢年過節給卡或者錢。

    鄭晚啞然失笑,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她還是孩子,你給她這個做什麼,不能給孩子太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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