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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4:30 作者: 林綿綿
    ——晚姨不在了,我想好好照顧你。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把我當哥哥。

    ——但我也有我的底線,我不想傷害……她。

    鄭思韻的筆尖在紙上一頓。

    留下了一個墨點。

    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現在的他,還不是上輩子的他。

    她記得這個時候,她一直安慰他。

    可是,季家的繼承人,又需要別人什麼安慰呢?

    她回過神來,刪除了這條消息,就當它從來沒有存在過。

    「鄭思韻。」

    後桌的女生停下來,將一瓶飲料放在她的課桌上,「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打熱水好不好?我有一點學習上的事情想請教你。」

    鄭思韻笑容過分燦爛:「我今天就不住宿舍啦,我媽媽要回來了……」

    「不過,下午應該有空,到時候我們聊?」

    「啊那太好了,謝謝你啊!」

    「不客氣……」

    -

    鄭父鄭母不太自在去見女兒的新男友。

    更為準確地描述,不算新的男友。

    嚴均成還沒有特地登門拜訪,二老也不可能去見他。

    即便他們在二十年前已經見過無數次。

    在女兒十七八歲的年紀,他們都沒能阻止,現在女兒三十八歲,他們又有什麼立場呢。

    身為父母,也只希望女兒能過得平安幸福,既然女兒又一次認定了嚴均成,他們也只能默默接受。

    去機場的路上。

    嚴均成音調低沉地同她解釋:「我不太確定二老願不願意看到我。沒有提前說明,貿然上門過去拜訪,怕嚇到了他們。今年看二老是回東城過年,還是我們來南城陪他們,到時候再見面。」

    鄭晚沒有意見,慢慢點頭,「我已經跟他們說了。」

    也許到了這個年紀,很多步驟都可以一一省略。

    不需要口頭上的表白,也不需要心如小鹿亂撞的揣測跟試探。

    他沒說什麼。

    她也沒說什麼。

    如同吃飯喝水一般自然,他們又一次在一起。

    嚴均成看向了她。

    今天南城天氣很好,陽光衝破雲層灑滿整片大地,生機勃勃。

    陽關穿過車玻璃,照在她身上,珍珠白的毛衣仿佛都鍍了一層柔光,如夢如幻。

    她特意打扮過,一頭蓬鬆的長髮柔軟地鬆散在肩頭,不見一絲毛躁跟凌亂。

    她已經很多年沒這樣靜靜地坐在他身旁。

    那時候他們會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親昵相擁。

    他最喜歡的,是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突然,他伸手。

    她微微抬頭,看著那隻手。記憶已經太久遠,時間早就沖淡了她對於他的熟悉感。

    牽手、相擁、親吻、纏綿。

    這些事情,都曾經被另一種溫度覆蓋。

    她已經不再熟悉。

    下一秒,她輕輕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被他包住。

    她也不知道前方的路是否曲折,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可她驟然記起,曾經被他牽著的那份安穩!

    第24章

    等飛機降落在東城機場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鄭晚也不確定嚴均成還有沒有公事。

    不過她了解他的行事作風,他總是會將一切都安排妥當。果然他們剛下飛機,他牽著她來到停車場,已經有司機在等候著了。

    他為她打開車門。

    等上車後,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司機,低聲問坐在身旁的他,「你是回公司嗎?」

    「不了。」

    嚴均成握著她的手,隨意地往車背一靠。

    司機安靜地等候著。

    鄭晚見嚴均成也不說去哪,只是看她。

    她茫然了一會兒,明白過來,試探著開口問他:「要不去我那兒吃飯?」

    嚴均成面色如常,嗯了一聲。

    令鄭晚心驚的事發生了。她都沒有說自己家的地址,嚴均成也沒說,司機仿佛瞭然,車輛行駛在通往她家方向的大路上。

    很快地她又恢復鎮定,在他們重逢的那天晚上他去找過她一次,她雖然沒見過那天的司機,但應該也是車上這一位。

    從機場到她家,開了近一個鍾才到。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這個時間點,從車上下來,竟然也沒碰到一個街坊鄰居。

    樓道狹窄,台階又陡。鄭晚走過無數次,嚴均成也是。

    來到門口,鄭晚打開手提包,在裡面翻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鑰匙。

    鄭家本就窄小,嚴均成身材高大,他一進來,更顯逼仄。

    屋內的擺設幾乎沒有改變。他曾經也進過這間屋子,那時候他們剛剛結束高考,天氣炎熱,她又懶散不愛出門,鄭父鄭母不在家時,他會過來。

    嚴均成無意打量。

    原本平靜的視線在掠過那張合影時,又折返回來。

    他眼眸微眯,死死地盯著合照上的年輕男人。

    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嚴均成的眸光中仍然有一絲寒光。

    這個他恨不能活剮了的男人哪怕化成了一捧黃土。

    哪怕在照片中眼睜睜地看著他再次擁有她。

    他也沒有感到絲毫的快意。

    鄭晚從洗手間出來,拿了塊灰色毛巾,溫聲道:「家裡有乾淨的毛巾,過來擦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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