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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0:20 作者: 上官春水
    「這小兔崽子,又故意跟我對著幹!」

    阮青梅不解地問:「誰呀,難道湖底下有人?」

    白鬍子老宗師呵呵一笑:「那還不是個『人』,你也認識,你還救過他的命呢。」

    說著,老宗師召喚出他的丹爐,從中提出一抹光暈,看起來是還未成型的靈丹:「本想練足了日子,成型再給他,這不孝的白眼狼,竟然連送條魚孝敬師父都不肯,去,湊合吃吧,自己消化!」

    那「靈丹」往湖中心落去,仿佛一顆石子,打得湖心靈氣波瀾陣陣,好似一個在鬧脾氣的孩子。

    她也認識的……阮青梅想了又想,猛然升起一個念想。

    「小百里宗師?」阮青梅恍然大悟,「您把他……扔湖裡啦?」

    小百里本就是快開了智的石頭,當初忤逆了他的主人,魔宮大長老托羅的命令,最終魔靈核心被奪,被打回原形。阮青梅升了不忍之心,去毓秀峰的湖裡把它撈了出來,又泡在靈泉里養了些時日,最後死馬當成活馬的教給了老宗師。

    沒想到在老宗師手裡,小百里還是逃不過被水泡的命運,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留在毓秀峰的靈泉呢。

    阮青梅不禁問道:「難道您把他救活了?」

    生死靈,肉石頭,老頭的丹修道行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百里宗師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老夫倒是想,不過老夫沒那個本事,是他自己命好,遇見了你,在新靈脈里沾上靈氣,吊住了小命。」

    送到他手裡的時候,靈石已經奄奄一息,卻還留有一線生機。禳星台的靈脈雖然沉睡了,但也是個寶地,百里宗師將他置於湖底泉眼,本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一開始石頭毫無動靜,老宗師也就放棄了,還為此哀嘆了一場,誰知道最近,湖底突然有「東西」,老是把他快要上鉤的魚給嚇走,老宗師就知道,這是小百里「活」過來了。

    到底是個石頭,抗摔打。

    如今石靈陷入沉睡,不知何時會甦醒,是十年,百年,還是千年萬年,不得而知。但這一抹回應,終究是給人留了個念想,也算天意使然。

    小舟回到岸邊,老宗師捋了捋鬍子,感慨道:「大道無情,卻對一顆石頭都留有餘地,況乎人哉?」

    阮青梅一怔,老宗師卻已經下了船。

    她正要跟上,卻被一股風攔住去路。

    「老夫要閉關了,小輩莫來驚擾,對了,告訴那小子,切忌言而有信啊。」

    話音未落,人已不見身影。

    阮青梅:?

    接下來幾日,阮青梅再沒有見過百里宗師,聽說宗師已經入定,連樊節都不見了。

    阮青梅就此留在了禳星台,每日只和樊節說說話,順便打探令荀的消息。

    聽說祈雲琉沒走,不過一直在山下,並不上來。這人總算還有些自知之明。

    一晃半個月,依舊並未得到令荀的音信,如果說一開始她還胸有成竹,這會兒卻也免不了焦慮。她給家裡送了消息,阮青柏等人知道她在哪兒,若是令荀回去了,一定會來找他,可是這麼久了,二狗子都沒有消息。

    阮青梅有些坐不住了。

    「小游,要不,我下山去找找吧,總躲著也不是辦法。」

    系統:「可是你去哪兒找呢?」

    系統:「雖然一直沒有消息,但面板的各項數據都還是穩定的,可見二狗子暫時是安全的。」

    「那他為什麼不回來?」阮青梅有些沮喪,「他若知道我的處境,不可能不回來,除非他回不來。說不定他正等我去找他。」

    「這陣子,又有世家樹倒猢猻散,這些事,連著九大宗靈脈,他們全都算在我們夫妻的頭上,這也不是事兒。」阮青梅嘆氣。

    原以為等令荀回來,一切自能真相大白,可是令荀卻不見蹤影。

    是她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親吶,你就沒有想過,也許不是他不回來,而是他不想回來?」

    阮青梅眉頭一緊:「什麼意思?」

    「如果這一切都是鈞天元神的報復,那他自然樂在其中,不想回來。」

    面板只能顯示一個人是否活著,若是令荀已被奪舍,是看不出來的。如果這些人真是令荀所殺,那只怕他早已鑫橋懵逼,墮落成魔,哪還記得家裡的媳婦兒。

    阮青梅怔忪半晌,又用力地搖搖頭:「不會的。」

    「你還是相信他?」

    阮青梅道:「鈞天帝號稱三界第一人,從以前的災禍里看,這位一出手,必然是大動干戈,天地失色,這樣一個世家一個世家的製造恐懼……也未免有失格局。」

    鈞天帝在三界中就是神明一樣的存在,凡人的命在他眼中和螻蟻差不多,一個滿心仇恨的人會樂忠於和螞蟻玩拆家的「遊戲」嗎?不,他只會一杯熱水把螞蟻窩端了。

    「我還是覺得,這不是他做的。」

    說話間,門外傳來腳步聲,阮青梅以為是樊節,卻在看到來人時一怔。

    「阮姑娘,你果然在這裡。」說話的人盈盈一笑。

    「冉……小姐?」

    ……

    「樊節的新丹快要出爐了,他走不開,我就自告奮勇來了。」

    小湖邊,冉雪螢一襲粉色衣裙,與阮青梅並肩而坐。她如今看起來還是虛弱,唇無血色,皮膚是病態的蒼白,只是眼神中不再木訥空洞,雖然還帶些著不經世俗的童稚,倒也鮮活地像注入了新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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