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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0:20 作者: 上官春水
從九重天回來後已經好幾日,許是受了些驚嚇,這幾日更是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二狗子身後。似乎這樣一眼也不眨地盯著,就能讓二狗子不變成「別人」。
如今令荀體內鈞天元神覺醒,終究是個隱患。
令荀心思細膩,自然覺察到她的不安,便時刻陪著她,還是今早阮青柏找上門來,他才出門的。
「二狗哥哥,你在家等我,我早些回來的。」
叮囑完,阮青梅就和阮嫂子朝村口而去。
她們的身後,阮青柏撇了撇嘴:「就沒見過哪家的小娘子這麼盯著自家夫君,一刻都不放過的,家門都不讓出。」
雖是自家妹妹,他也要說兩句了。如他二狗兄弟這般好性的人,別說杏花村,整個鳶城都萬萬沒有了,若是這樣的人都不放心,那著實太能拈酸吃醋了些。
這樣可不好。
「二狗兄弟,你也不用一味慣著她,我這個當哥的,已經把她慣得很不像樣了,你要是再夫綱不振,這天底下就沒人能治得了這丫頭了。」
令荀失笑,自然知道阮青柏說的不是真心話,他道:「青梅妹妹什麼都好,我聽她的就好。」
「嘖,你啊,你——」阮青柏表面上嫌棄,眼睛裡卻是說不出的滿意,覺得自己這個妹婿真是可造之才,但凡他剛才敢點個頭,他手裡這木棍就要招呼過去。
到底是從小看到大的兄弟,人出息,長得也好,比城裡那些看著光鮮,骨子裡已經爛到根兒的世家公子哥兒靠譜不知道多少。阮青柏一高興就想喝酒,拉著令荀道:「走,趁著你嫂子不在家,咱們兄弟喝兩盅。」
沒想到令荀卻紋絲不動,語氣客氣卻不容回絕:「不了,青柏哥,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哎——」阮青柏看著青年的背影,皺了眉頭。
什麼事啊?二丫又不在家?不是你媳婦讓你「回家等」,你就真得要回家裡等吧?
就算是好男人,也不用那麼聽話啊!
……
阮青梅今日是陪阮嫂子出門的,過年了,姑嫂兩人相約去布莊看料子。阮家從前雖不富裕,但也過得去,逢年過節都會給家裡人添置新衣,今年也不例外。
阮青梅對於阮嫂子而言是小姑也是半個女兒,所以笑罵管教從不忌諱。阮嫂子拉著阮青梅選了一些布料,儘管不如流霞錦那樣氣派,但卻貴在舒適軟和,做冬衣或者日常的穿著。如眼下這般半是退隱的生活,鮮少有修士登門,阮青梅也不追求非要穿得多氣派,舒適整潔即可。何況阮嫂子的眼光並不差,不一會兒就買好了全家人的份,每人用那匹,做什麼款式都安排得妥當,阮青梅只有幫忙搬東西的份兒。
兩人置辦完事正要回去,阮嫂子說道:「二丫,你在這等我,我去給紅兒買些零嘴。」
「嫂子花我的,算是我給紅兒買……」
「哎呀你少來,」阮嫂子送了阮青梅一個大白眼,「客套是跟外人用的,家裡人扯這個做什麼。小孩子家家的……」
——有一種長不大叫你嫂子覺得你小。
阮青梅兩手抱著布匹,也騰不出手來掰扯,只好聽話地站在原地等待。
一盞茶的工夫,阮嫂子就回來了,手上沒有包裹,倒是臉色慘白,腳步凌亂,滿臉驚慌失措。
「嫂嫂?」阮青梅擔憂地問,「怎麼了?」
阮嫂子一把扶住阮青梅,腿都有些軟,額頭上全是虛汗,催促道:「二丫,咱們快回家吧,最近都別進城裡來了,這兒太危險了。」
阮青梅目光一正:「嫂子別害怕,二丫在這,是不是有人欺負你?是哪個不長眼的,二丫去給你出氣……」
「哎呀不是,咱們快走吧。」
阮嫂子人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明顯是被嚇到了,只一個勁兒地要阮青梅離開。
話音剛落,卻見街上又有人從同一方向而來,也是神色慌亂,臉色發白。也有人一臉好信兒的模樣,往那個方向去,像是去看熱鬧。不一會兒,街上傳來馬步士兵的嘈雜聲,官兵吆喝官府辦案,行人避讓,路過街市,進入巷子口,把裡面的人都攆了出來。
「官府辦案,都讓開!不許圍觀!」
「太慘了……太慘了。」
「怎麼會一個也沒出來呢,那裡面還有那么小的孩子呢。」
「這些個世家,也不知是惹了什麼人。」
阮青梅將布匹放下,隨手拉住一個路人。
「大叔,那邊好多人啊,是出什麼事了嗎?」
「哎呀快別問了,可太慘了呀。」那大叔說,「南邊巷子,鳶城聞人世家的老宅祭祖的時候打翻了燭台,把祠堂點燃了,男女老少一家七口,全悶死在祖祠里了,太嚇人了!」
聞人家老宅,那不就是蜜餞鋪子的方向,原來是出了兇案,難怪嫂子被嚇成這樣。
阮青梅鬆了口氣,問:「打翻燭台,能死這麼多人嗎?
「不知道呢,說是燭台點燃了帘子,起了濃煙,門板又被卡主了,祠堂的人一個也沒出來……都說是聞人家的祖宗發怒,懲罰不肖子孫呢。」
拿自己子孫開刀,這叫什麼祖先呀?
阮青梅覺得蹊蹺,還想再問,胳膊上卻一緊,阮嫂子道:「二丫,我害怕。」
阮青梅連忙安撫:「別怕,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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