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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2:10:20 作者: 上官春水
「小乖今天好點了嗎?」阮青柏從外面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問狗子的傷情。
「剛才醒了,但是不動也不吃東西。」
阮青柏脫下斗笠,抖落了蓑衣的水珠,嘆道:「不吃東西怎麼行呢,給他煮點愛吃的。」
「還用你說?鍋里燉著肉粥呢。」阮嫂子說著,在狗子下巴撓了撓,「小乖最愛吃我做的肉粥了,是不是呀?」
黑狗眯著眼睛,懶洋洋的,一副隨她□□的樣子。
阮青柏道:「我也愛吃,給我留點。」
西無咎:「……」
——他就說,這家人真是太奇怪了!
「青柏,狗販子那事,村長怎麼說?還是不能報官嗎?」阮嫂子一邊織東西一邊問。
阮青柏換了身乾衣服,盤腿挨著小乖坐在床上,把紅孩兒抱在懷裡:「我問了,村長說沒抓到人,光有工具沒什麼用,官府不當回事的。奇怪了,那人我明明都打暈過去了,就在腳邊,怎麼一回頭就沒了呢?」
按說那片都是田地,四面連個樹都沒有,逃走的話他也應該看見,除非是原地消失了。
可是人怎麼會原地消失呢?何況他那狗販子還是個白鬍子老頭兒,都那麼大歲數了,就算腿腳在利索,也不能跑那麼快吧。
「真是見鬼了,人沒抓著,就剩下一把套狗索,官府根本不認帳,還說那不是套狗索。」那圓圓的刀刃,還帶著鏈子,不是套狗的,難道是套人的?
阮嫂子不由擔心:「那賊人不會再回來吧?咱們小乖可經不起折騰了。」
「不會,村長說這陣子加強村裡的巡防,看見可疑人士村口就給他拿下!」阮青柏又說,「村長還說這次事件很惡劣,影響特別不好,咱們杏花村幾十年沒出過這樣的事,他會重點排查的。現在不只咱們,家家戶戶都盯著呢,他趕來就死定了!」
黑狗眯著眼睛假寐,耳朵時不時動一動,心中卻在冷笑。
——白費力氣,根本不可能抓到人的。
狗販子……哈,若是托羅知道自己最後留給這世間的印象居然是這三個字,怕不是氣得死去又活過來。
托羅的本體在毓秀峰的時候就死了,至於為什麼他的殘魂能離體支撐這麼久,一來是執念太強,二就是他生前就善於鼓搗這方面的術法,給自己下了什麼禁咒也說不定。但人死是不能復生的,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的執迷不悟罷了。
被阮青柏治服後,那執念也就散了,魂歸天地,怎麼可能找到人。
至於「套狗索」,大概是老匹夫的兵器圓月飛刃,那玩意倒是貨真價實的法寶,只不過落在凡人阮青柏手裡,也只能當個「套狗索」。
西無咎微微抬眼,看著這一家三口,若有所思。他確實沒想到,在那樣的關頭,自己的法力尊榮部下甚至是御主全都靠不住的時候,會是這家人衝出來保護他,奮不顧身。
托羅再弱也是魔宮大長老,若不是強弩之末,這兩口子都不夠他殺的。阮青柏夫妻若有個好歹,小崽子不就成了沒爹沒娘的孤兒?將來長大,人家告訴他,你爹娘是為了救一條狗喪的命,這……叫人怎麼聽?
真是一對魯莽的夫妻。
不過他堂堂魔尊,不會白白地欠下凡人的恩情,這一命,他會還的。
大不了將來他恢復法力找阮青梅報仇的時候,只當他們和那女人沒有關係!至於之前他們把他半顆腦袋幾乎「剃禿」的事……看在他們奮勇救他,又悉心照顧他養傷的份上,他就不計較了!
突然,背上一涼,是那夫妻倆掀開毯子,要給他換藥了。
因為套著伊莉莎白圈,狗頭轉不過去,所以看不見傷勢,但背上和腹部都異常清涼,西無咎知道這必又是從那囉囉嗦嗦、摳摳搜搜老大夫處拿的給人用的,廉價的外敷藥。
女人動作很輕,一邊解開紗布,一邊說道:「小乖啊,被人插了一刀還能活下來的狗,你大概是第一隻,劉大夫說,那刀是貼著腸子插進去的,穿身而過,居然沒傷到任何臟器,小乖真是命大。」
阮青柏道:「這你就不懂了,刀法這麼精確,那狗販子肯定殺了好多狗,這跟庖丁解牛是一個道理。」
西無咎:「……」
——神特麼「解牛」,你才牛,你全家都牛。
廢話!那是他自己捅的,難道往要害插嗎?他又不是真想死!
「嗷嗚……」西無咎一陣抽搐。
換藥的時候,傷口不可避免的疼痛,黑狗一動,又牽動了「前爪」的箭傷。
阮青柏負責隔著「伊莉莎白圈」將狗頭「鉗制」在腋下,防止他亂動,嘴裡也沒閒著:「小乖,忍一忍啊,劉大夫說了,身上的傷看著嚴重,其實沒事。就是前腳的傷碰到了骨頭,不知道會不會落下殘疾。」
那必然是不會。
他西無咎豈會被區區一支元嬰修士的靈箭搞得傷殘,只是化成人形後,再殺人的時候,持劍的那隻手可能不如從前靈活。不過無妨,他雙手都會用劍,並無影響。至於當狗的時候……自然是能不走路就不走路,以免傷上加傷。
「汪!」狗子突然抗議了一聲:知不知道,這傷就是拜你那好妹妹所賜!
換好了藥,阮嫂子又將他腹背的傷口小心翼翼地綁好,重新蓋上毯子:「這段時間,小乖就住在屋裡吧,外面秋涼了,他一下子被剃了這麼多毛,肯定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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