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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1:21:18 作者: 風聞
    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上了吊索大橋,整個大橋恢弘壯闊,無數根粗壯地的鋼管將這寬闊的橋面從兩端穩穩地拉著,十車道從中間一分而開,大橋的另一頭沒入隧道,一旦進入隧道,危險性將會加倍。

    季無渡低頭瞥了眼碼盤,速度已經飆到了160碼,如果現在車胎中彈,他們就很有可能翻車,越是這種時候越需要當機立斷,「抓好了。」

    話剛落,季無渡就踩了剎車,慣性差點將安全氣囊彈出,踩了剎車後,後車像是離了弦的箭從他們車旁擦身而過,他掛了倒車檔,將方向盤打死,意圖很明確,他準備往相反的方向開。

    就在車身掉頭的剎那,黎月白清清楚楚看見那輛黑車車窗搖下,窗口出現了賀金那張冷漠的臉,他正舉著槍,「嘭」地一聲,星脈的輪胎終究是沒保住。

    由於季無渡正在倒轉,這一槍使得整個車子劇烈地晃蕩著,縱使他緊握方向盤,車子也不可倖免地撞上了吊索大橋的護欄,星脈的外殼還是很□□的,除了凹進去一點,其他並無損害,但現在明顯不是但心車子安危的時候。巨大的慣性,使得兩人往一邊倒去,所幸季無渡剎車踩的夠及時夠死,才沒有讓車子翻進江里。

    被逼停之後,黎月白熟練地遞給季無渡一把小軍刀,自己則將季無渡原本用來裝逼的別在西裝口袋裡的鋼筆拔了出來,戳進自己的口袋。

    兩人迅速下了車,貓著身子,在欄杆和星脈圍成的一小塊安全區內委下身去。

    那頭開了槍的人,見他們這邊沒反應,便也下了車,正把著手|槍小心翼翼地往這邊挪著步子,一共四個人,柴七,賀金,顏描還有一個司機。

    「小心那個兩鬢有白髮的人,那是賀金。」黎月白躲在暗處從縫隙里觀察著那四個人的動向,賀金和顏描都配了槍,但是柴七和那個司機只手持匕首。

    「一會兒不要衝動,必要時先舉手投降,一定記得站在我身後。」季無渡伸手撫了撫黎月白的後脖子。

    他的手指有些微涼,一大早搭配好的西服已經有些褶皺,一早上甚好的太陽,此時已經被一片厚雲悄悄藏了起來,春日的光亮不再那麼明媚了,那些人的腳步也越來越近。

    「一會兒先假意投降,我找機會挾持柴七,你放心,他們不會殺我的,我們不能失去這次機會,如果能一網打盡那是最好。」黎月白背對著季無渡,一直如鷹隼般盯著那愈來愈近的人。

    四個人走近車子,司機伸頭往裡打量了下,隨後朝賀金搖了搖頭。

    賀金環顧了一圈,最後將視線固定在兩人委身的方寸之地。隨後,他用槍口敲了敲車子的引擎蓋,「出來吧。」他的聲音聽起來想比幾年前更加嘶啞厚重。

    委著身子的兩人互看一眼,隨後舉起雙手從車後站起身,顏描朝兩人揚了揚槍口,司機和柴七繞過車子,握著匕首抵在兩人腰側,將人逼出那方寸之地。

    大橋對面偶爾有兩輛車途徑,搖下車窗朝路對面望了望,都以為是哪個劇組在拍戲,都不曾想這是一場劍拔弩張的真刀實槍。

    「好久不見啊,大老闆當年留下你這個禍害,真是不值當。」賀金的槍口在兩個人之間遊走了一會兒,「到頭來,就因為這小子,你竟然還背叛他?」賀金的尾音帶這些嘲諷和不屑,槍口最終停留在了季無渡的胸口。

    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關於大老闆對黎月白的這種情感,他一直處於一種牴觸的狀態,A先生那事結了之後,他一直覺得黎月白不能留,當年因為這事兒多說了兩句,宋正時竟也沒顧什麼情誼,直接給他又送回銀三角了,而如今又將他召回,好像是不打算追究以前的事了,但是賀金對黎月白的恨意算是到了骨子裡了。

    「當年沒把你弄死,一直是我的遺憾。」黎月白手身在口袋裡,握了握季無渡的那支鋼筆,聲音冷地好似另一個人。

    「現在槍在我手上,我有話語權,你在我面前還橫什麼?」賀金忿恨地咬了咬後槽牙,槍口從季無渡胸口移開,狠狠地抵上了黎月白的太陽穴。

    「你敢殺我嗎?」風拂過江面,爬上吊索大橋,將這年輕人的額前碎發揚了起來,他還是那樣好看,攝人心魂。

    「留你永遠是個禍害,我不介意現在就殺了你,然後再跳江自殺。」賀金抬腿,膝蓋狠狠頂上黎月白的腹部,這一腳他帶了七八成的力氣,黎月白吃痛,猛地跪下身去。一旁的季無渡一見像是被觸動了什麼開關,咬牙一甩胳膊,胳膊肘準確地掃過身後兩人的下巴,將那兩人甩出去半截。

    他沉下身去扶黎月白,顏描見勢立馬將槍上了彈,對準季無渡的腦袋,食指扣上扳機,將剛想站起來的人又給按了回去。

    賀金深皺著眉頭,蹲在兩人面前,他也只比宋正時大個幾歲,但是他看起來比宋正時顯老許多。他盯著面前兩人,突然笑出聲,那雙狠戾的雙眼並沒有因為他的笑意而柔軟半分,反而更令人毛骨悚然。

    「真想讓大老闆看看,讓他清醒清醒,到底是我錯了還是他錯了。」

    黎月白吃他這一膝蓋,只感覺五臟六腑好像錯了位,他微張著嘴,大口喘著粗氣,被季無渡抓住的右手,微不可查的握了握,好像在提醒他暫時不要意氣用事。

    後面被季無渡砸了個眼冒金星的柴七疼的齜牙咧嘴,他伸手一抹嘴角的血漬,惡狠狠地瞪著兩人的背影,頓時連著被端了窩的事,憤怒瞬間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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