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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1:21:18 作者: 風聞
直到後來,不知她從哪兒得知,最後一個獻祭者在東北方向,他們才舉家遷到泉江。
季無渡和黎月白回去時已經是很晚了,那三個人走後,整個刑偵科都不約而同的加班了,余又彩這個事情現在屬於無厘頭的狀態,需要調查的事情太多了。
季無渡捏著眉心躺倒在床上,黎月白經過他房門口時,頓住了步伐,「你不洗個澡嗎?」
季無渡緩緩坐起身,「洗的。」黎月白剛要走,季無渡從床上翻下身,擋住他的去路,「你腳,怎麼樣了?」
「不怎麼疼了,好差不多了。」
「再抹點藥。」
「不用了吧,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別以為沒啥感覺了就是徹底沒事了,沒好利索萬一落下病根…….余又彩這個事情這麼棘手,之後肯定要天天奔波的,過來,坐下。」
說罷,他伸手把黎月白拉坐到他的床邊,自己則出去拿那瓶他倆必備的跌打損傷的藥酒。
「我自己來吧。」
「黎警官,趁有人服侍你的時候盡情享受吧,畢竟不是一直有這機會的。」
黎月白剛伸出的手,又被季無渡按回去了。季無渡半跪在黎月白身前,將他的腳放在自己膝蓋上,輕輕幫他脫了襪子,除了還有點紅之外,已經不腫了。季無渡倒上藥酒慢慢給他揉搓起來。
黎月白雙手撐著床邊,望著季無渡的發旋呆呆地愣住了。他不禁想:是人與人之間本該就這樣互相照顧嗎?還是這個人本來就很好?再或者…….
「好了。」季無渡打斷了他,黎月白匆匆忙忙地收回視線,「謝謝。」說著就想挪開腳,卻被季無渡一把抓住腳脖子,他特地避開他發紅的地方。
「怎麼了?」黎月白漂亮的眼睛發懵地盯著他。
黎月白確實漂亮,尤其這雙眼睛,攝人心魂,從臉到這腳脖子,通體白。
「謝謝什麼的以後就不要說了,我這個人吧,做任何事情都是自願的,我不想做的事,別人拿刀架著,我都不帶看一眼的。」季無渡也這麼怔怔地看著他。
黎月白淡淡朝他一笑,「該謝的還是得謝,萬一哪天就沒機會說了呢。」說著,他抽回腳踝,伸到拖鞋裡,起身出了房門。
季無渡保持著半跪的姿勢,似乎還在想他這句話的意思。
其實,可能連季無渡本人都沒發現他對黎月白的態度相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具體是為什麼,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看這黎月白是越來越順眼,現在人家要是想搬出去,估計他都不帶同意的,為什麼呢?暫時他把這歸結為,自己一個人孤獨太長時間,需要人陪伴。
但是另外一個聲音告訴他,他不可能一輩子待在他身邊,不可能一輩子陪他住,除非,除非……季無渡在浴室里雙手撐著牆,他用力地甩了甩頭,水花灑到四壁,忽然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他一把抹掉臉上的水,拍了拍臉:清醒點,你在想什麼。
黎月白也沒比他好到哪去,從他房間出去後,臉就感覺有點熱,冷白皮的人吃虧就吃在稍微有點情緒變化,從臉色就可以看出來。他仰面躺在床上,雙眼怔怔地望著吊燈。開始回想起這段時間,不明不白地來了這上潼,碰到了這自大不自知的季無渡,兩個人前前後後也算經歷過不少事情了。
他發現季無渡這個人跟他直觀給人的感受完全不同,他不是不近人情,他也不是冷漠無情,他只是不知道怎麼去表達,或者是從小就沒有人教他吧。關於跟他住一塊的事,他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荒唐,自己怎麼會答應他。搞得現在越來越不想離開這個地方,不想離開這個人了…….但他又比誰都清楚,他在這裡待不久,更不能跟他關係更近一步。
想著想著,黎月白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連被子也沒蓋,或許是空調吹得太乾燥了,他在睡夢中感到喉嚨發乾,不覺得乾咽了兩嗓子。於是迷迷糊糊的起身去客廳倒水喝,他也沒開燈,客廳里大落地窗足夠外面的霓虹燈照進來,剛睡醒,開燈的話,眼睛根本睜不開,就這樣,他迷迷糊糊地喝完半杯水。
剛準備回房間,一轉身便撞到了一個人的懷抱。本能反應,他揮拳就往來人砸去。
季無渡一把抓住他的拳頭。
「是我。」
「你大半夜幹什麼?」
「我喝水啊」
「你喝水你幹什麼不開燈?」
「你不也沒?」
「我…..你先鬆開我。」
兩個人前後這麼一鬧騰,完全沒了困意,乾脆開了燈,繞著桌子坐了下來。
「早跟你說了,我這房子安保好的很,絕對不會有外人進得來的,再說了,我在門口設了關,要是有人強闖,房子裡會有警報系統的。」
季無渡甩甩手腕,「嘶,你勁兒是真不小啊,剛那拳要是照我臉揮下去,我估計我得毀容」
黎月白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本能反應。」
「哎,我是真想知道,你這揍人的本事哪兒學的。」
「小的時候,在被揍中學的。」
黎月白回想起那生不如死的兩年,白天黑夜,颳風下雨,泥潭水裡,都是那樣過來的。說起來這是他唯一想感謝宋正時的地方,是他讓他變得更強了。
「什麼意思,聽起來你的童年並不幸福的樣子。」季無渡捧著水杯,下巴架在水杯上,盯著黎月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