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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1:18:42 作者: 北酌
    「原馳,你下次再弄這麼狠,我就...」庭柯想了半天,才說,「我就被你弄死了。」

    庭柯的本意是想嚇嚇原馳,可原馳根本就不敬生死,他笑著,「那正好,這樣你就永遠只是我一個人的了。」

    「...瘋子。」庭柯輕聲說。

    「那庭隊可得看好我這個瘋子啊,不然...」原馳在他耳邊呢喃,「別人會很危險的。」

    「你就真的不怕我找到證據抓你是麼?」庭柯微微睜開眼,剛好與原馳那晦澀的眸光相撞在一起,後者在頃刻間就換了一種溫柔非常的眼神。

    「我好怕啊,但是我沒有殺人,庭隊又去哪裡找證據抓我呢?」原馳笑著,迎著午後的陽光,笑的非常乾淨。

    「你...」庭柯心中一片酸澀,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原馳打斷。

    「寶寶乖,在家就不聊你的案子了好麼,」原馳在他額角吻了一下,「你繼續睡會,老公起床給你做飯吃。」

    原馳走後,庭柯掙扎著起身去拿手機,昨天散落一地的衣服都被原馳撿起來丟進了洗衣機,就連兩人的手機也都被他放在床頭充電。

    兩人相處三年,庭柯一早就知道原馳是個很細心的人,甚至還有一種超乎常人的縝密心思,所以,即使他真的犯罪了,他也不會給警方留下半點有跡可循的痕跡。

    這一點,庭柯心裡非常清楚。

    但越清楚,他就對原馳的心理狀態越害怕...

    庭柯撥通一個電話,嘟嘟的忙音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庭柯。」電話那邊傳來冷靜成熟的女人聲音,是原馳的心理醫生,成穎。

    「成醫生,我想跟你聊聊原馳最近的狀態....」庭柯在電話里描述原馳最近的狀態時,那隻握著電話的手和一顆心都在顫抖。

    像是很抗拒,但又不得不繼續下去。

    第 8 章

    一個星期過去了,廈城分局裡仍舊沒有找到任何關於『一零零九命案』的線索。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對這件惡劣命案最初的痛恨感也隨之而減少,就像一顆石頭在最初砸進水面時或許還能濺起激昂的水花,但隨著那顆石頭的逐漸下沉,再波瀾的水面也終將恢復於往日的平靜。

    而沒有線索,沒有證據的惡劣命案,最終也只能成為懸案。

    秋分已過,天氣逐漸轉涼,日頭也越來越短。

    這天下班,庭柯跟幾個值班下屬簡單交代幾句之後就匆忙下班了。

    原馳還在學校,庭柯要去學校接他回家。

    原馳念的那所大學離分局有些距離,開車的話大概要二十分鐘,而這個點兒又恰好堵車,所以等他開到原馳學校的時候,已經過了兩人約好的時間了。

    「庭隊,你男朋友在學校大門口等了你三十一分鐘二十六秒,請問你是不是該補償他一下呢。」原馳一上車就說了這麼句話。

    「哦,不好意思,讓這位年輕的先生等了這麼久,真是我的失誤。」庭柯非常紳士地拿出一支玫瑰花,這是他在中午出警回來路過一家花店買的。

    「就這樣?」原馳接過玫瑰花,邊挑眉,邊把身子前傾湊向駕駛位。

    吧唧一聲輕響。

    庭柯吻了吻原馳額前的碎發,「好了,乖乖坐好,我們回家了。」他想把原馳推回去,可原馳卻一把抓住他的手。

    「寶,你就這麼敷衍我啊,人家可是想你想了一整天呢。」原馳拉著他的手搓揉著,說話的語氣軟軟綿綿,委屈的不行。

    「沒敷衍你,我們先回家,回家再補償你行麼。」庭柯最見不得原馳這樣撒嬌,只能慣著他。

    「不,就現在,回家的那份是我本來就該有。」原馳撐著下巴痴痴的看著庭柯,窗外的路燈在庭柯的側臉上撒下一層朦朧光影,半遮住面龐,更添昳麗。

    「別鬧了,」庭柯戳他腦門,「讓你外面的同學看到,以後他們又該在學校里說你閒話了。」說完沒再管他,趕緊啟動了車子。

    「切,我在不在乎他們怎麼說....」原馳有些沮喪地坐回副駕駛,剛一坐好,眼角的餘光就看見窗外倏地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

    車子緩緩駛入車流,原馳眯著眼睛看倒映在後視鏡里的人。

    那是個男孩,年紀大概跟原馳差不多,體態有些瘦,此刻正跟身旁的人說著什麼,但那雙三角眼卻一直看著車子離去的方向。

    直到車子在路口左拐,那個身影消失之後,原馳的嘴角才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與抵在下巴的那朵玫瑰交織在一起,被交替閃過的燈光渲染的特別好看。

    也特別滲人....

    車廂里播放著輕柔的英文歌,所以庭柯非常清楚地聽見了原馳的笑聲,那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其中包含著野獸發現獵物時的志在必得。

    庭柯忽然想起那天成醫生說過的話,「他的神經思維里沒有對錯之分,這就跟他自殘的時候不知道疼一樣,因為這些能刺激他大腦神經的事物,都能讓他感覺到新鮮的快感,而他在享受這些快感的同時,也把自己關在了一個只有他自己的世界裡,所以他完全感知不到你的情緒和心情。」

    遠處下沉的斜陽被掛著星子的夜幕代替,黑壓壓的一片,看上去有些沉重。

    庭柯忽然感覺有點悶,他把車窗打開一條縫隙,在微涼的晚風中,漫不經心地問,「笑什麼呢,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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