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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1:13:19 作者: 神殿祭司
    白文蘭道:「那遺囑是文謙給我的。」周銘扯了扯她的胳膊,她拂開,長出一口氣,坦白道,「我也不想再瞞下去了,遺囑是文謙偽造的,就是為了讓我和我爹離心!」

    「蘭蘭……」周銘欲言又止。

    白文蘭低聲道:「如果不坦白這件事,我們的嫌疑是洗不掉的。他們會懷疑我們殺了我爹。」

    周銘猶豫了一會兒,不再阻攔。

    「這些年來,那混帳一直在外興風作浪,不是欠賭債,就是鬧事,闖禍從來就沒停止過。除了我爹,我跟阿銘其實也給他收拾過不少爛攤子。以前我都是以清雅齋的名義幫他了結那些破事。誰知他不但不收斂,反而越發變本加厲!」白文蘭說起這些來仍然怒火中燒。

    「在一個月前--他竟然把帳記到了千寶閣那裡!經常有要債的幫派小混混前去搗亂,不是打砸搶就是恐嚇客人。我跟阿銘實在沒辦法了,才去替他清算了一部分賭債。」

    林淵挑了挑眉,竟然還有這樣的內幕?

    白文蘭表情有些難過地看了看周銘,說道:「以前把阿銘牽扯進來,我覺得過意不去,所以才儘量幫他多拉纜一些生意,還跟魏叔叔搭上線,接了一些雕品的夥計,給千寶閣增收。不過阿銘並沒要我賣雕品的那些錢。他能理解我的心思,我其實所求不多,就是能過正常的生活,不要每天都擔心有亂七八糟的人找上門搗亂!我爹教我修復術,我有了一門手藝,阿銘也很踏實,我們倆如果能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地過日子,該有多好!何必摻和這些糟心事。」

    林淵聽著聽著,覺出不對勁來:「所以……你心裡對你爹也有怨恨吧?」

    白文蘭紅著眼眶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周銘接道:「蘭蘭並不想怨恨她爹。她爹能教她修復術,其實她已經很感激了。只是她不想總被白文謙吸血而已,也看不慣她爹總慣著白文謙,所以才會經常跟她爹吵架。」

    白文蘭又說道:「阿銘身為我的男朋友、文謙的未來姐夫,對文謙也有教導的資格。我們幫他清算一部分賭債後,阿銘氣不過,也怒其不爭,所以狠狠揍了文謙一頓。本意是想讓他長記性,並保證再不惹事。文謙被那些小混混追著打應該也害怕了,有所忌憚,他開始也答應的好好的,誰知沒安分幾天,轉頭就又坑了我們。」

    周銘跟著解釋道:「本來我們倆這幾年的努力快要見到成果,白叔叔對我倆的婚事其實也有所鬆動,但上個月白文謙不但不感激我和蘭蘭幫他解決賭債的事,還去白叔叔面前添油加醋一通亂說,說我要帶著蘭蘭私奔,還要捲走清雅齋不少生意和錢財--」

    「加上他給蘭蘭的那份偽造的遺囑,蘭蘭的確轉移了部分財產,但本意是為了先保住家財,並不是為了私吞。--但這兩件事撞到一起,白叔叔自然就信了。他對蘭蘭更加嚴格。也對我們倆的婚事不再同意。」

    「我倆商量著,先分開兩年,我去別的城市,打好基礎,積攢人脈,等一切上了正軌、穩定下來之後,再接她過去,我們好重新開始過新的生活。結果……」

    說到這裡,無論是周銘還是白文蘭,兩人的表情都黯淡下來。

    周銘嘆了口氣,把話說完:「結果……我發現了白叔叔可能是殺我父親的兇手。」

    林淵目光一凜,來了,終於說到了這裡。

    他之前就覺得殺人和失火有些刻意的疑點。畢竟他也親眼看見了周銘得知這件事後的不可置信和痛苦--他寧願對著樹身擊打到自己拳頭受傷,也沒氣沖沖地來找白建業質問。

    那麼,何苦在第二天早上那樣氣急敗壞地闖進白家來呢?

    「那天晚上,我跟蘭蘭都非常痛苦。我不想相信是白叔叔殺了我爹。蘭蘭想立刻回家質問,被我攔下了。」周銘握了握白文蘭的手,似乎是在傳遞自己堅定的本心,又或者是想汲取對方愛情的力量。

    白文蘭接著說道:「我和阿銘糾結了一晚上。最終,我提議,讓他把我囚禁在千寶閣,裝裝樣子,而他去質問我爹,第二天早上我再放火假裝自救,並匆忙趕回去。」

    「我們兩人是做戲給我爹看的,這樣,或許我爹就會看清我關心他的心意,看到阿銘愛我的決心,然後同意讓我們倆在一起。」

    林淵聽到這裡,忍不住質疑道:「你就不怕他真的殺了你爹?」

    白文蘭痛苦地閉上眼睛:「我那天知道了我爹心臟不好這件事……雖然我不該這樣想,但我覺得……他如果有這樣的病,再無限度寵著文謙,以後說不定會被氣死。所以……所以……」

    周銘再次接過話茬:「所以,蘭蘭告訴我白叔叔有心臟病之後,我同意了蘭蘭的提議。我可以先不殺他,只是嚇嚇他而已。同時,如果我爹不是他殺的,那他很可能知道我爹死亡的真相,我也算有意外收穫了。更何況,如果白建業真的殺了我爹,那他的結局是被自己溺愛的兒子氣死,也算他的報應。」

    ……原來這兩人是這樣打算的。

    林淵將這些信息都整合進去,重新對白文蘭發問:「那麼……你怎麼知道白文謙給你的所謂遺囑是假的呢?你親自問過你爹嗎?」

    這個問題得問清楚了。

    否則,白文蘭依舊有殺害白建業的動機。

    白文蘭被他洞察的目光盯著,竟沒再辯駁,而是點了點頭:「對。魏叔叔他們來的那天,我跟我爹在密室修復梅瓶的時候、交談過這個問題。我坦誠自己轉移財產只是不想家產都被文謙敗光。更何況,這些年,我為清雅齋也賺了不少錢,留一點當自己的私房錢,也並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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