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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1:13:19 作者: 神殿祭司
    白建業就更別提了。

    他的表情僵了片刻,才故作鎮定地笑道:「林淵啊,你可真會開玩笑。」

    「隨便猜猜,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林淵聳了聳肩,他知道沒證據的話,白建業肯定不會承認,所以也不強求。

    反正他能通過對方的微表情來判斷自己想要的答案。

    「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白建業此刻已經恢復剛進來時候的鎮定,他不急不躁地問道,「齊探長,林偵探,還有什麼別的想問的嗎?」

    齊探長搖搖頭。

    林淵卻道:「白老爺,你在來巡捕房之前,說你有真兇的證據。為何剛才的談話里竟一點都沒提?」

    白建業愣了愣,隨後笑道:「當時在家裡我是為了讓我女兒安心才隨口胡謅的。我又不知道周大哥的死因非正常,又從哪裡知道真兇和什麼真兇證據?再說了,當時周銘氣沖沖地找來,如果我不找個說辭穩住他,可能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是這樣嗎?」林淵審視地看著他。

    「當然。」白建業坦然一笑。他任由林淵審視他半晌,才道,「還有問題嗎?」

    林淵收回審視的目光,露出笑容:「沒有了。」

    白建業便站起身來,朝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主動問道:「要我叫魏老……魏季寧……進來嗎?」

    林淵搖頭:「不,先請白小姐進來吧。」

    白建業詫異地挑了挑眉,隨後點頭:「……好。」

    白文蘭手腕上和腳踝上的勒痕越發明顯了。她倒是態度坦然,端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看著林淵,第一句話也是感嘆他的身份:「林淵,我一直就覺得你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原來是還有另一重身份。」

    「大小姐見諒,有時候為了查案,我需要做一些偽裝。」林淵從善如流道。

    白文蘭略略勾了勾唇角,而後直截了當問道:「不是我爹吧?」

    林淵沒回答她,反問道:「能說說昨天晚上你和周銘見面後發生的事嗎?」

    白文蘭很爽快:「好。昨天晚上我見到阿銘後,感覺他情緒不太對,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對他打擊很大,於是我一直陪著他,並且一直引導他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白天在千寶閣就約好了晚上見面吧?」林淵想起昨天中午千寶閣那場鬧劇後,周銘對白文蘭說的話--「你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了嗎?」--他又補充道,「你們之前的約定是什麼?方便告訴我嗎?」

    白文蘭面露驚訝:「你聽到了?」她垂眸沉吟片刻,苦笑回道,「其實……阿銘本來要跟我商量暫時分開的事。」

    「暫時分開?」林淵問道,「你們考慮過分手?」這倒是有點出乎林淵的預料。

    白文蘭點點頭:「是啊,自從周伯伯去世後,我爹就一直反對我們在一起。我這幾年雖然堅持跟阿銘來往,但壓力也不小。

    「阿銘心疼我,他不想我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為難,也不想我跟我爹鬧得太僵,所以想出個權宜之計--

    「他說我們可以暫時先分開一段時間,等過兩年、他賺到足夠的錢,讓千寶閣的名頭高過清雅齋。這樣,或許我爹可以看在他憑自己的真本事也能經營好千寶閣,且並非覬覦我們家的修復術,會考慮讓我們在一起。」

    「你也贊同他的提議?」

    「我不贊同。」白文蘭道,「我都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了,而且經過我的努力,我爹的態度也有鬆動,沒有非常強硬地拆散我們,所以我覺得這時候突然分開,反而會對我們的感情不利。」

    「你們的約定就是昨天晚上好好聊一聊這件事?」

    「嗯。」白文蘭嘆了口氣,「可是我沒想到從阿銘那裡聽說了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他說你爹殺了他爹?」

    「起初他不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後來……等他情緒平穩下來,他還是跟我說了。」白文蘭道,「雖然有周伯伯的遺書和龍鳳呈祥的玉雕配飾做證據,但這證據還不足以讓我相信我爹會做這樣的事。這太顛覆我這二十多年的認知了。我跟阿銘大吵一架,我指責他就是想跟我分手,他則認為我在包庇我爹。」

    「後來他就把你綁了起來,還囚禁了你?」林淵問道。

    白文蘭交疊的雙手微微握緊,右手拇指摸索著左手的手背,她垂眸,露出一點苦澀的笑容:「後來,阿銘提出讓我回家去探探我爹的口風。我不肯去,他可能怕我提前向我爹通風報信吧。所以……他囚禁了我,決定親自去。」

    「他走的時候明確表示要去殺你爹?」

    白文蘭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在他綁我的時候不住的懇求他,希望他能查清楚這件事再動手,免得錯殺無辜。我還求他,如果真是我爹做的,我寧願抵命。」

    林淵看著白文蘭,這女孩真的冷靜而睿智。

    「他怎麼說?」

    「他應該是猶豫了。也承諾會認真考慮。」白文蘭道,「我知道阿銘心軟,不然他也不會因為此事糾結到弄傷自己的手了。但畢竟關係到我爹的性命,我最終掙扎著點著了火,好讓人儘快發現我,我也好儘快趕回家制止阿銘……」

    「你對你爹沒有怨恨嗎?」林淵問道。

    白文蘭還沉浸在剛才那段描述的悲傷情緒里,冷不防聽到這樣的問話,她有點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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