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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0:11:33 作者: 青山埋白骨
    梁唯一只得又馬不停蹄地趕往酒吧,唐秘在電話里問要不要過來幫忙,梁唯一猶豫了一下之後說不用了,並且又拜託唐秘不要讓許焰知道今晚的事。唐秘本就不是話多還嚼舌的人,他應下樑唯一的請求。

    梁唯一趕到酒吧,好不容易才在嗚嗚泱泱的人群里找到爛醉如泥的許焰,眼前的情景瞬間刺紅了他的雙眼。

    許焰軟綿綿地趴在卡座冰涼的大理石桌面上,桌上酒杯酒瓶倒了一片,有洋酒啤酒紅酒,雜亂無章,桌面上還有流動的酒液。許焰的手臂垂在的酒液里,白襯衫已經被染紅了一片。

    一個寸頭紋著大花臂的男人坐在許焰旁邊,一隻手搭在許焰的腰上,傾身籠罩在了許焰的身上,他的嘴巴幾乎就要貼上了許焰的耳朵。

    梁唯一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一把提起了花臂男,惡狠狠道:「給老子離他遠點!」

    花臂男被梁唯一眼裡的戾氣嚇到了,但隨即回過神來:「你他媽的誰呀,神經病吧?」

    梁唯一不欲與他爭論,帶走許焰才是正事,況且他的身份也不適合在酒吧與人發生衝突,萬一被人拍了發上網絡,又要給袁東添麻煩了。

    他鬆開花臂男的衣領,用力將對方推到一旁,然後圈住許焰的腰想要將他抱起來。

    花臂男踉蹌了一下卻不打算善罷甘休,他的幾個朋友見他與人發生了衝突,便都圍了上來,各個看起來都很不好惹。

    等梁唯一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而抬起頭時,他已被五個男的圍在了卡座,就算是拳擊高手也未必能以一敵五,更何況他並不願意發生肢體衝突。

    梁唯一衝著來收拾酒瓶的服務生使了個眼色,服務生立馬會意,在正面衝突爆發前叫來了經理。

    經理很快到場,在他的斡旋下,花臂男和他的朋友散了開來,但要求梁唯一為了剛才那一推搡道個歉。

    花臂男剛才分明就是對許焰有歹意,如果不是他及時趕來,誰知道他會把許焰帶到哪裡去?現在居然還要他道歉?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圍了上來,有的人興致勃勃地舉起了手機,急切地等待著衝突地爆發。

    許焰轉了一下頭,將埋在臂彎里的臉露出出來,他緊蹙著眉看起來很難受。

    梁唯一憂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對酒吧經理道:「是他先對我男朋友動手動腳……」

    話沒說完,花臂男嗤笑了聲:「到這裡來玩的,誰管你有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啊,小朋友,你第一次進酒吧嗎?」

    梁唯一不理會他的挑釁,繼續對經理道:「我不會道歉的,但我可以兩瓶好酒給他們,如果他們不肯我就報警解決。」

    經理一聽報警慌了神色,事是沒什麼大事,可是一報警這生意就沒法做了,最後在他舌燦蓮花的勸解下,花臂男憤恨地甩了甩胳膊走了。

    梁唯一付了酒的錢,帶著許焰離開了酒吧。將人弄上了車子,繫上了安全帶,梁唯一那顆像吊著兩塊石頭的小心臟才終於卸了沉甸甸的擔憂。

    許焰歪著頭已經睡著了,原本瀟灑飄逸的頭髮蹭得有些亂,鬢邊的一捋頭髮不屈地翹了起來。梁唯一怔怔地盯著許焰看了一會兒,緩緩伸手輕輕地替他理了理鬢邊的亂發。

    看著許焰如此脆弱不設防的模樣,梁唯一又氣又惱。

    他氣的是自己,惱的是自己,他怎麼就那麼愚蠢地被許焰平靜的表象所蒙蔽,他怎麼能那麼認定許焰會想一個人消化那些難以啟齒的負面情緒,如果他能處理掉那些負面情緒又怎麼會在和章禮這個人渣分手這麼久的情況下還被ED所困擾,他分明就是還被過去所捆綁。

    梁唯一長嘆口氣,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許焰柔軟的耳垂,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還好他及時趕到,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

    許焰身上就穿著單薄的西服,驟然從溫暖的酒吧里出來,冷得他不自覺往座椅里縮。梁唯一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然後開車把許焰帶回了家。

    其實到半路的時候梁唯一私心作祟,是想把許焰帶回自己家的,但他既沒跟許焰正式告白,又擔心許焰反感,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半扶半抱把許焰弄到了家門口,梁唯一才發現在超市買的東西還放在家門口,走的時候太匆忙,完全把它忘記了。他也管不得裡面的速凍食品是不是已經化成了一團,一隻手攬著許焰,一隻手提著袋子進了屋。

    許焰的西服和襯衣袖子在紅酒里泡了一遍,散發著一股酸澀味和果香味。梁唯一讓他躺在沙發上,替他脫掉了衣服,後又咬牙閉眼幫他脫掉了褲子,這才將人抱進了房間裡。

    他先去廚房泡了杯溫檸檬水餵許焰喝了,然後又弄了濕毛巾給許焰擦身體,擦去一身的酒味,隨即才去廚房整理超市買來的東西。速凍流沙包已經完全融化了,成了一個個軟綿綿的麵團,速凍餃子還能回凍拯救一下。

    梁唯一把東西分門別類填進了冰箱,旋即走到沙發旁拿起了許焰的衣服。他原本想拿找個衣架掛起來,好讓家政阿姨明天幫許焰拿去乾洗店去。可當他拿起襯衣的之後,情不自禁地拿到鼻尖嗅了一下,衣領處沒有沾上酒味,只有輕熟質感的木調香水味,非常符合許焰的個性與職業。

    梁唯一閉上眼,將許焰的襯衣緩緩地緊緊地貼上了自己的鼻尖,但隨即他就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的行徑有多荒唐和變態。他像被火焰燎到了一樣,慌忙地將襯衣放回了沙發上,慌不擇路地去了鑽進了廚房又開了客房的門,最後才找到衣帽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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