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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0:11:33 作者: 青山埋白骨
    正咬牙切齒琢磨著怎麼把解宣收拾一頓才能解氣,服務生拿著酒單走了過來:「先生喝點什麼?」

    梁唯一視線在服務生裹緊腰身的小馬甲上停留一瞬,他勾勾手指示意服務生走近一點。

    服務生有點慌又有點臊,他們這裡的服務生個個長得不賴,客人花錢把他們帶出去春宵一度也是常有的事。但是面前這位客人穿搭不俗,身量挺拔,即便戴著口罩也能從精緻的眉眼看出來是個帥哥,只要勾勾手多的是人願意排隊跟他睡一覺,不太像是花錢買樂子的。

    猶豫了一瞬,服務生湊近了一點,淺淡好聞的香水味熏得他四肢發軟。

    梁唯一沒有發覺服務生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他把手機舉到服務生面前,問道:「這人你認識嗎?」

    手機屏幕上是大鳥偷拍的一張小飛和解宣的照片,只有側臉,但很清晰。

    「啊?」服務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原來對方是想找人,他垂下眼皮搖了搖頭。

    梁唯一挑了挑眉,也不強迫對方,他掏出錢包抽了五百塊錢塞到了服務生手中,說道:「我不是找他麻煩,只是找他問點事,這五百塊錢你幫我買杯紅茶,剩下都是你的小費。」

    幸好帶著點現金,不然掃碼轉帳都沒這氣勢。

    震顫肺腑的音樂聲太大,梁唯一又戴著口罩,一句話服務生聽得斷斷續續的,努力拼湊了一下才明白對方說什麼。他捏了捏手裡的錢,緩緩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回答道:「小飛零點才上班。」

    「OK!」

    服務生用酒單捂著怦怦狂跳的心臟逃離了心動現場。

    冰紅茶端了上來,梁唯一抿了一口,和便利店裡三塊錢一瓶的沒什麼區別,但因為找到了小飛,他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竟也覺得酸酸甜甜挺好喝。

    離零點還有一段時間,梁唯一給小姨夫發了信息讓他們放心,接著又給解宣撥了電話,結果還是沒人接。

    炫麗的彩燈晃得梁唯一兩眼發黑,他百無聊賴拿出手機再次點開「小飛」的照片。平心而論,小飛長得確實不錯,乾淨利落,比舞池那些濃妝艷抹扭著胯、摸著襠跳艷舞的要好很多。

    但或許是因為解宣而產生的偏見,梁唯一越看越覺得小飛帥則帥矣,氣質略輕浮了一些,看起來不太像是會認真戀愛的人,比起三米外那個穿襯衣的男士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梁唯一又偷偷瞄了那個男人一眼,對方手肘撐在桌子上,雙手交握抵著下巴,眼睛盯著樓下躁動的舞池,表情很平靜,仿佛在看一盆亂跳的河蝦。

    他的眉骨和山根都很高,鼻樑很挺,使五官看起來立體深邃。下頜骨線條分明,和脖子交線明顯,鋒利的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後腦勺烏黑的短碎發和他身上黑色的襯衫連成一條流暢的曲線。這個男人的穿著打扮行為舉止都透著一股子謹慎穩重、內斂自持的成熟氣質,與這個酒吧格格不入。

    上樓的時候梁唯一就注意到了這個人,並且短暫的視線相觸了一瞬。

    見對方沒發現,梁唯一換了個姿勢左手托腮大喇喇地盯著對方看,倏地,男人忽然轉了下脖子。

    第2章 好一場大戲

    梁唯一手忙腳亂掏出手機掩飾自己,還刻意把口罩拉高了一點。過了一會,三米外傳來了低沉的說話聲,他做賊心虛斜睨了一眼,原來對方剛才是掏手機接電話。

    三米外,許焰將手機緊緊貼在耳邊才能聽到聽筒里傳出來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人在一個勁道歉,說在市區堵車堵了一個多小時,讓他再等一會兒。

    兩小時前他接到一位久不聯繫的朋友的電話,問他有沒有空,約他喝酒。其實也不算朋友,這人是他在朋友的生日聚會上認識的,曾經幫了他一個小忙,他欠著一份人情。他猜想或許對方是有事求助但又不好直接開口所以約了見面,欠著的人情總該要還上,他便應下了。

    對方約在城西這家酒吧見面,他從市中心開了一個多小時車趕到這裡,結果不見對方身影,電話也打不通。

    他耐著性子坐了半個小時,期間有幾個男的來搭訕,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家gay吧。

    十分鐘前他剛冷著臉打發了一個要請他喝酒的肌肉男,就又來了一個偷窺狂。坐在他三米開外戴口罩的男人,從坐下到現在已經偷瞄了他三回,對方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讓許焰如坐針氈。

    一想到那位朋友不僅把自己約在了gay吧,還突然玩失蹤,許焰隱約覺得自己或許被人耍了,他說話便不客氣起來。

    「你他媽的是不是耍我呢,老子等了你快一個小時了。」

    對方見許焰是真的生氣了,忙不迭道歉,說最多五分鐘就能到了。如果他是在許焰面前的話,已經是點頭哈腰的程度了。

    許焰最煩的就是不守信和不守時,但對方態度誠懇,他只好同意再等五分鐘,掛了電話他把手機扔在了高腳桌上。

    手機摔向桌面,發出不小的動靜,梁唯一擱在桌面上的胳膊肘也感到了輕微的震顫,他瞠目結舌將手垂放在自己腿上,默默收回剛才對男人「謹慎穩重、內斂自持」的評價。

    又坐了五分鐘,許焰再次看向酒吧入口,沒有人進來。具有濃厚工業風格的鋼製樓梯傳來「工工工工」密集的踩踏聲,又有一波人上樓了。

    他耐心耗盡,一把抓起搭在高腳椅上的風衣外套準備走人,他轉過身,和站在樓梯口的老熟人對上了視線。「許總,好久不見。」打頭的青年主動和許焰打招呼,挺括的西裝都掩蓋不了他一身的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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