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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0:06:46 作者: 費拉曼圖
    這來自天堂的動靜無疑是上帝的福音,成功地把秦言從絕境裡拽了出來。求生的意志瞬間被點燃,他使出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把腿一下子從溫承緒的肩膀撤回來,然後狠狠給了對方一腳,同時衝著門口扯脖子大喊:「救命!救命啊!」

    下一秒,門被撞開,滿臉是汗的江川濃神兵天降。

    啊啊啊!眼淚瞬間沒出息地迸出眼眶,秦言扯著脖子大喊:「王八蛋!你是不是要等到我被弄死了才過來收屍?」

    見到秦言被綁在椅子上搞成這麼一副鬼樣子,江川濃一陣心律失常,大腦極度缺氧。

    而溫承緒只是淡定地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操作台上,然後衝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好奇發問:「江總這麼快就找上門來,真讓我吃驚。」

    秦言這個著急,心想江川濃可千萬別跟電視劇里那些正派傻逼似的,上來先和反派聊一頓自己的心路歷程。

    所幸江川濃沒走前人的老路。他雙眼通紅,炮彈似的衝上來就是一記鉤拳。溫承緒沒來得及完全躲開,半個拳頭正中他的下頜。

    眼前一花的人退了半步,隨即反撲上去。近搏的倆人誰也使不出什麼像樣的招式,而是直接扭打在了一起——看著竟跟上次年會時沒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彼此都用了全力,恨不得立刻就要了對方的命。

    秦言一時間看不出誰占上風,心裡火燒火燎。他使出吃奶的勁窩起身子,拼命伸長脖子,去咬系在手腕子上的尼龍扎帶。他上下牙一齊發力,還沒幾下,嘴裡就破了。血不停地流出來,淌在雪白的長毛上,驚心動魄。

    待秦言好不容易咬斷一根,立馬抄起一旁的醫用剪刀割開了另一隻手腕上的扎帶。他心裡一陣狂喜,彎腰便要去解除腳腕上最後的桎梏。

    忽然,他聽見一個聲音說:「囡囡乖,快坐好。」

    如一盆冷水劈頭澆下,秦言狠狠打了個寒顫。起身看去,只見溫承緒狼狽地坐在地上,手臂緊緊勒著身前的江川濃,而後者脖子上竟插著只明晃晃的針管。

    涼下去的血一下子衝到頭上。秦言一個暴起,從椅子上躥出去,繼而因為腳踝還被綁著,瞬間又摔在地上:「操你大爺!溫承緒!我操你大爺!你怎麼他了?!」

    「只是適量的麻醉劑,別緊張。」溫承緒滿臉血痕,口氣卻輕鬆。他打趣,「怎麼說我也是個醫生,行走江湖,好歹得備幾件暗器傍身。」

    「你無恥,你不是人!!!」秦言氣急攻心,「你打不過就玩兒陰的!」

    「說起陰招,我可比不過這位江總。」溫承緒冷笑,「我一訂好咱倆去N市的機票,他那邊怕就收到了消息。保潔公司的人告訴我,窗外一直有人盯梢,嚇得他們員工把屋子裡的花瓶都砸了。」

    秦言不由得想起那天江川濃見到自己時表現出的鎮靜和灑脫。這人居然還腆著臉吹什麼「冥想、合一」?還說只要自己開心怎麼樣都可以?原來只是為了讓自己放鬆警惕而已。秦言從嗓子眼到鼻子都酸了。傻逼,他想,兩個大傻逼。

    「不貪一時輸贏,放千里線釣脫鉤魚,江總心態真是穩啊。」溫承緒用力緊了緊手臂,江川濃似乎有了些反應。

    「你別動他!」秦言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恨不得整個人撲過去,「咱倆的恩怨跟他沒關係!」

    「這種時候,你有什麼底氣要求我不動他?」溫承緒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把手術刀來。他拿刀刃抵住江川濃的喉結,笑著說,「吶,快坐回到椅子上。你亂動的話,我會不開心,我不開心就會割開他的喉嚨。你知道的,割喉會死得很快。那以後江總就再也不能跟你說話,陪你玩了。」

    蛇打七寸,秦言像是被對方一口氣抽走了渾身200多根骨頭,一下就服軟了。溫承緒是瘋子,他什麼都敢幹,什麼都不怕。秦言手忙腳亂地坐回到那把治療椅上,慘白著臉沖溫承緒拼命點頭:「我坐好,我不動,你別害他!」

    「好乖。」

    溫承緒表揚完秦言,不經意卻看到了江川濃耳朵里的助聽器。他皺著眉伸手把那東西取下來。一瞬間,溫承緒眼底的恨意濃稠起來。

    「你們搞什麼?一人一個,情侶款嗎?」他用力丟掉手裡的助聽器,然後指著秦言,「你的也扔掉。」

    秦言立馬照辦。

    溫承緒滿意了,愉悅的神情仿佛在說:接下來要仔細看哦。

    江川濃的左臂被溫承緒舉起來。秦言盯著對方腕子上那串違和的粉水晶,回憶排山倒海般襲來,砸得他喘不上氣。

    溫承緒小孩子似的炫耀了一下手裡的刀,然後無比利落地在江川濃的手腕處輕輕一割,血珠頓時撲簌簌湧出,侵染了粉晶和藍色的襯衫袖口。

    「不要!!!」慘叫聲瞬間破碎在秦言的喉嚨里,他像一尾被扔進熱油鍋的魚,整個跳起來,「我求你,求你沖我來好不好?你喜歡什麼都可以往我身體裡塞!我樂意,怎麼我都樂意!求求你了!」

    溫承緒深吸一口,無比滿足地閉上眼,仔細聆聽秦言的哭喊,感受著江川濃無力卻抑制不住的顫抖。

    不夠,還遠遠不夠。

    溫承緒放下江川濃的胳膊,轉而拿起了他另一隻手。所有的鋪墊直接被省略掉了。頃刻間,鋒利的手術刀已剖開第二道口子。

    淚水完全摧毀了秦言的視線,除了淋漓的紅色,什麼都看不清了。他一下子出溜到了椅子下面,跪在地上哭喊:「我學貓叫行嗎?我戴上尾巴爬給你看!我……不,囡囡舔毛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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