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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0:03:22 作者: 燈泡的陰謀
    下一個,Yevgeny Fordy,男,身高175,信仰天母教,但從照片上看,他的體型比兇手壯了一倍不止,可以排除。

    沈路一邊在心底默念,一邊將所有可疑人物的資料歸檔到一個新文件夾里,不知過了多久,當某個青年的資料忽然映入眼帘,他輕扶著書頁的左手不禁變得僵硬起來。

    Lucadias Gabriel,男,19歲,身高172,是在Q市天母院工作的神職者。

    性別,身高,宗教信仰……這些其實都不是問題。

    問題在於資料上這個笑得溫柔的棕發青年,分明是他昨天在Arian辦公室見過一面的神職者Lucas。

    第57章 五十七

    按理說Lucadias Gabriel應該是Arian手下的神職者,為什麼會出現在了Q市天母院的職員名單里?

    藉由這一點,Lucas和Arian一躍成為沈路心中最有嫌疑的兩個人,查完所有人的基礎信息後,他便將自己的憂慮告知了其餘幾名探員。

    Arvin驚訝地轉轉眸子:「Sean你和Lucadias Gabriel見過一面,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第一眼看過去覺得他性格內向,」沈路垂眸回憶起初見Lucas時的種種細節,「當時他敲門進入Arian辦公室,從頭到尾都沒跟我有過視線接觸,後續和Arian交談時能看出他把自己的姿態放得比較低,比起內向,我覺得還是陰沉居多一些。」

    Field探員若有所思:「陰沉嗎……」

    「不過他和Arian在一起的時候,Arian才是兩人中作為主導的那一個,」如果可以的話沈路也不想這樣懷疑Arian,他對這位神使有著較高好感,不願意看到對方最終步向落沒的結局,「我覺得Lucadias性格有點兒,怎麼說,迷糊?至少他在Arian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特別軟糯,比起傷害別人,他看上去更像是會被欺負的那一個。」

    「那如果是那個神使要求他傷害別人,」Field探員一語指出兩人關係上的不健全之處,「你覺得Lucadias可能會聽從嗎?」

    「……」沈路聞言有些遲疑,思索片刻後嘆了口氣,腦袋上的毛也隨他的動作怏怏地晃了幾下,「這說不準。」

    「既然如此,接下來就辛苦你盯緊他們,需要的話就把組裡專用的車開去監視,」Field探員一陣見血地指出沈路不太願意承認的現實,「他們兩個人嫌疑很大。」

    可這樣很不妙,沈路忍不住想,一旦對某人起了疑心,對方曾經的所作所為就會在心裡被帶上濾鏡無限放大。

    如今再回想起和Arian的相處,這名神使過分的殷勤、對於警察這份職業的警覺、以及口裡的「我有罪」都變成了對他罪行的一種暗示。

    這就像是和秦丘的關係一樣——自從他倆攤開聊過之後,男人每有什麼動作,沈路都會忍不住猜測對方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比如現在。

    終於得以回家補覺的沈路孤零零地立在客廳邊上,對於這間公寓過於安靜的原因產生了不太美妙的猜想。

    「秦丘?」

    他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應答他的卻只有房間內逐漸變弱的回聲。

    這個時間點,秦丘不在家裡準備午餐或是撰寫稿子,反而一聲不吭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個男人會獨自一人去了哪兒?健身房運動?超市買菜?還是說有了新的目標於是外出算計他人去了?

    睏倦和不安壓迫著沈路,令他煩躁地咬起下唇,他這才意識到,縱然秦丘喜歡暗中徹查他的去向,他自己卻也習慣了對方能時常呆在自己能掌控的地方。

    他沉默地注視著自己右手的紋路,片刻後自嘲地嗤了一聲,正準備扭頭進屋睡覺,卻忽聞男人房間內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

    腦子裡突然冒出了別的猜測的沈路:「……」

    他上前幾步來到男人房門口,敲了敲門後又大聲喊道:「秦丘?」

    他將耳朵貼近門框,還是沒聽見男人有任何回應。

    「你不開門的話,那我直接進來了啊?」

    又在門口等了數秒,沈路終於狠下心,轉動把手將男人的房門給推開了。房內窗簾拉得很緊,窗外的光線被盡數遮住,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令沈路不禁感到一陣茫然。

    他只好轉身,面對牆壁摸索起其上的電燈開關,下一刻一具溫熱的軀體從他身後貼了上來:「Sean……」

    沈路渾身的汗毛頓時全炸了起來,他下意識就想把身後的男人直接甩開,卻在感受到對方噴在耳廓的熾熱呼吸後硬生生控制自己止住動作:「你、你發燒了?」

    「發燒?」男人便有些疑惑地反問道,片刻後恍然大悟地「哦」了聲,毛茸茸的腦袋在沈路頸間蹭了蹭,語氣卻頗帶上了幾分不以為然,「好像是。」

    沈路:「……」

    終於找到開關的他啪的一下把燈按開,隨即將不太老實的男人推到床邊:「你坐下別亂動,等我一會兒,我去儲藏室找找醫療箱。」

    幾分鐘後,當他帶著感冒藥和體溫槍回到秦丘臥室,男人果然維持著原本的模樣靜坐在床沿,額前及鬢角的髮絲被虛汗浸濕後柔軟地貼在面頰上,遠遠看過去既柔弱又無助。

    「我來幫你量量體溫哦,」面對這麼個燒懵了的病號,沈路難得對其放柔了表情,幾乎是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勸著,「頭抬起來下,你的劉海把腦門兒全遮住了,要不先稍微把頭髮捋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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